沈戮眉心一皱,回眸看她。
柳心珠心思直白露骨,她娇笑着弯过眼睛,手指撩过沈戮脸颊,“若是迟迟不肯回来房里,我定要把你这东宫都给翻上一遍,直到把你揪出来才行。”
沈戮未回她只字片语,见她带着侍女转身前往他房,他只漠然回过身,望向南边,心思都在那头的厢房处。
容妤这会儿已经由宫女换好了干净的衣衫,也服了小半碗姜汤,咳了几口水后,正迷迷糊糊地盖着被褥昏睡。
沈止也换下了湿漉漉的行头,他坐在榻边凝望着容妤,心觉她今日受了苦,自是心疼不已。
谁料此刻,容妤恍惚中梦呓了几句:“夫君……”
沈止凑近她身旁。
“为何要欺瞒……”她低声说道:“青楼里……夫君究竟见了谁……”
寥寥几句,令沈止心头咯噔一声响,可容妤呼吸渐沉,再不作声了。
沈止紧皱眉心,一时间心神不宁。
门外传来敲门声,他轻问了句:“何人?”
“侯爷,属下陈最,受太子之命为侯爷与夫人添置暖炉。”
沈止道:“进来吧。”
陈最推门而进,宫女们便端着一些暖炉到了屋内,还有一床新被子。
沈止有些困惑:“这房的被褥倒是够用。”
陈最却道:“太子心思缜密,想着南殿夫人落水受惊,理应好生休息一夜才能平复惊惧,便为侯爷在房内准备新的被褥,以免二人同榻扰了彼此。”
宫女们便在一旁的长席上为沈止铺床,厚厚一层,倒也温暖。
沈止感慨道:“太子如此有心,真叫臣感动。”
陈最便示意沈止离开容妤床榻,来到长席旁:“若不是考虑侯爷今夜要照顾夫人,太子也想多出一室给侯爷使用,东宫倒是不缺住处的。”
沈止起身走过去,笑道:“我理应陪在夫人身侧,哪里也不会去的。有劳侍卫带话回了太子,南殿侯爷与夫人感谢他厚待。”
“侯爷言重了。”陈最又命宫女将暖炉放置几个在席子下头,还嘱咐沈止,“侯爷夜晚莫要再下榻,弄灭了暖炉不好再燃,室内冷了的话,夫人要受罪的。”
“你提醒的是,我记住了。”
“属下便不再叨扰,如有需要,传唤守在门外的人便是。属下告退。”陈最将房门缓缓关上,余光瞥去里屋床榻上的容妤,她已睡得极沉,而长席离容妤的床有着一段距离,他便嘱咐门外守着的人:“若听见屋里有什么动静就要进去,决定不了的,就速来与我通报。”
那人记下了,陈最离开后,想着回去沈戮那边复命,刚走到太子房门外头,就听到里面的哭声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