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帝伸出大手,温柔地扣住她的手,两人的手紧紧相握,传递着彼此的温度和力量。他俯身在她的额上轻轻一吻,低声祈愿:“愿孩儿能平安诞下,寡人保证,你生了这个之后,再不会让你受生育之苦了。”
金篱闻言,心中自是隐隐感动。
她下意识地抬起了脸,注视着萧帝的眼神也显露出了深情。
“你莫要这样看着寡人。”萧帝的手掌推开金篱的脸,他长叹一声,“寡人忍了这么久,决不能在这种时候做出错事。”
金篱笑而不语,她只是低下头去,稍微靠近了萧帝的胸膛。
他轻轻地揽着她,谁也没有再多说,好似都享受着此刻的宁静。
金篱从不知自己也会有这种安心的感觉,打从萧帝接纳了这个孩子的那一刻起,金篱就意识到自己内心有异样的情愫在变化。
然而,只要一想到这孩子的父亲是沈容,她就满心恐惧,忍不住伸出双臂抱住了萧帝的腰肢,她企图寻找到能庇护她的利刃。
只要他在,沈容就不会靠近她的机会。
也许,这世上能保护她的,当真就只有萧帝一人了。
夜极深。
沈容的棋盘上无一枚白子。
他盯着自己的棋局,忽然就心烦意乱地将整盘棋都推翻,黑子“噼里啪啦”地掉落满地,门外的云施听见动静,以为出了什么事,当即询问起沈容。
沈容道了声无妨,起身走向窗旁,透过朦朦月色,他能看见远处的皇宫城墙。
一片片红瓦,连成血色囚笼。
他的母妃便曾深陷其中,幼时的他只记得母妃为了逃离父皇而不择手段,他二人之间的感情很是怪异,倘若说不爱,好似也不够准确。
沈容心觉母妃对父皇是有着极其复杂的情愫的,亦如此刻的他自己,在对待金篱的事情上,也总是会举棋不定。
如果母妃今日还在他身旁就好了,至少,他不会像现在这样困顿。
烛光摇曳,映照着他的侧脸。
金篱那双原本明亮的眼眸时常会在他眼前闪现,那是在她救过他的当日,一瞬的对视,令他觉得她的眼睛宛如夜空中的星辰。
而如今,亲手为金篱拴上锁链的人,是他自己。
他知道,那锁链虽然锁得金篱的身体,却永远都锁不住她的心。
她是自由的,她本就是属于民间最为广阔的山林里的,而不是那可以吞噬人性的深宫樊笼。
他能回想起自己紧握着金篱的手的夜晚,指尖传来的温度如同烈火般灼烧着他的心。他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要将这光芒烙印在金篱的灵魂深处。
金篱总是挣扎着,她的眼中充满了愤怒与不解,但沈容却视而不见。他轻轻地将她拉近,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听着她愤怒的心跳声。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像是在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两人身上,沈容低头,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你就像我捕捉到的最美丽的鸟儿,我不愿与人分享你的美丽。”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是啊,她是他最漂亮的鸟儿,唯有关在笼子里,才能令他安心。
思及此,他转过头,看向悬挂在房中的精致的鸟笼,笼子里,一只羽色的小雀拍打了几下翅膀。
沈容的指尖轻轻拂过笼上的每一根铁丝,像是在抚摸金篱每一寸肌肤。
“待孩儿生下之日,便是我夺回皇朝之时。”沈容沉下眼,他的计划在一点点推进,沈家的骨血在皇宫里诞生,对于萧帝来说,自是莫大的讽刺。
他有能耐将自己的骨肉留在宫里,便有能耐夺取原本就该属于自己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