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很是笃定,因为她也看到了他暗自忍痛时那不自觉抿起的嘴唇。
那是他惯常忍痛时候的姿势,她最熟悉不过了。
司玖顺着她的力气,坐到了她身边。
“确实有些疼,但现在好多了。”
温白芷从来不信他说的什么好多了:“那你介意把衣服撩起来给我看一下你的膝盖吗?我只是检查一下,如果有严重的趋势,我们也可以立即去找容恒。”
司玖现在已经是很难拒绝她了:“好,但是如果真的有事的话,我们可以先试一下自己处理,毕竟容恒现在自己也忙的不可开交。”
温白芷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看我都忘了,满脑子想的都是你了,就怕你有哪里不舒服,倒是忘记了容恒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她说的是实话,自己确实关心则乱了,只想到司玖的膝盖,别的都抛之脑后了。
但司玖听到她说的这话,耳尖都红了。
她对自己的每一个不假思索的关心,都会被他好好的藏在心底。
等着以后和她分开之时再拿出来回忆回忆。
度过残生。
温白芷起身蹲在司玖身前:“我要把你的衣服掀开看你的膝盖咯。”
她又和他确认了一遍。
司玖微笑点头,算是最后确认。
温白芷如同之前在那个秋狩的帐子里一般,把他的衣服小心的掀起到膝盖上方。
“你还说不疼,你看看,你的膝盖又红肿了。”
司玖低头看去,怪不得自己感觉有些痛,原来是真的红肿了。
“与黑青比起来,这样看着还是可以的。”
他竟也学会了打趣。
温白芷要去拿容恒给他配的药油和药膏:“你就是太逞强了,也很能忍,我觉得哪怕是一把刀架在你脖子上,或者是一把匕首捅进你的身体里,你可能都不会有感觉。”
她这话是开玩笑的说的。
但司玖却听进去了。
她不会知道,自己此前二十多年的人生里,最失控的便是知道她死讯看到她尸首的那天。
那之后的每一天,司玖都是如同提线木偶般,没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更加没有任何对俗世的感觉。
他机械而麻木的度过着每一个相同的一天。
岁月于他而言只是惩罚。
可现在的他是有感觉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