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的药房不算少,在热心路人的指引下,没走两步两人就找到一家药房,进去后买完药就请工作人员帮温诺处理了伤口,前后总共花费不到十分钟。
进去的时候温诺两手空空,出来的时候手里却多了个小袋子,里面装着药膏和消炎药,她耳朵里也塞满了医生的叮嘱。
不过这些叮嘱温诺是捡着听的,比如不要沾水,最近少用右手防止伤口结痂又撕裂什么的,这些话被她放在心里,至于后面的发炎她没在意。
以前也受过擦伤的温诺:伤口也不大呀,应该不会出问题吧?
温诺抱着侥幸心理,陪她一起接受医生指导的kaka正好相反,态度非常认真,认真到医生后来直接对着他念叨,温诺这个真正的“伤员”反而被忽视。
这情况看得当事人都有些懵,她几次启唇,想说他们刚认识不到一个小时,和他说这些好像没必要。但两人实在太认真,特别是桑托斯,表情真挚的像在听圣旨。
果然,世界上有坏人,但更多的还是好人。
温诺微微偏头,小心瞥了眼身边身型高大的桑托斯先生。
kaka还不知道自己被打上“热心人”的标签,他望着天空灿烂的晚霞,低头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还有十分钟就是晚6点。
他偏向温诺,问道:“时间不早了,或许我有那个荣幸邀请你一起去吃个晚饭吗?”
温诺被这话惊的双眼滚圆,瞳孔不断颤动。
好正式、好陌生又好熟悉的书面语,这要她怎么回答?
她小心翼翼地开口:“非常荣幸能得到你的邀请?”
kaka瞬间笑了出来,一双小鹿眼弯成弯月牙:“怎么这么奇怪?”像在演舞台剧。
温诺松了口气:“是吧!这种话我只在那种请帖上见过。哦,也不对,学语言的时候也见过。”
“但生活中很少用。”kaka接上。
温诺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看向kaka时带了点同道中人的共鸣,心想看来这位也饱受过书面语和生活用语的折磨。
往事实在是不堪回首,温诺打了个寒颤,利落的把话题扯到晚餐上,更准确地说,是询问身边的桑托斯先生有关晚餐的建议。
两个人一起去吃饭,还是和外国人一起吃饭,尊重双方饮食很重要,所以温诺问询的举动看起来很正常。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会这么问的原因根本不是这个,而是——
“托小偷的福,我现在就是个‘盲人’。”温诺耸下肩,表情非常无奈,无奈到有点呆滞。
诚如温诺所说,她被偷走的包里没什么重要的东西,只有一样非常要紧,地图,马德里的地图。
对异乡人来说,要想不迷路,要么找个导游,要么有一本详尽的地图,温诺属于后者。不过现在嘛,她两边都不挨着。
所以···
她看向身边的kaka,扯出一个大大的微笑,kaka和她对视,读出她眼中的几个大字——靠你了。
kaka:···靠谁?他吗?
上帝啊!
kaka突然觉得自己任务艰巨,肩上的责任重大,就好像马上就要走进球场:“可以,没问题。但我也刚来马德里没多久,对这里也不太熟,所以···”
所以不要对晚餐抱有太大的期望。
“所以你也不认识路?”
kaka:“···嗯?”
温诺呆愣三秒,三秒后浅粉色顺着脖颈一点点爬到她脸颊,双手也有些发麻。她手捂住额头,低头发出无声的尖叫。
一天之内两次社死!
温诺有些麻了,生活的空虚感扑面而来,她抬起头打算奉上一个礼貌的微笑。
kaka笑看着她的头顶,总觉得那里有一团正在下雨的乌云,于是善解人意地说:“你怎么知道我这两天总迷路?我对这个城市确实还不太熟。”
温诺听完就笑了,笑的异常拘谨,脸上写满了“好尴尬”。
kaka没忍住多看了她两眼,真像啊,小松鼠,还是正在搬运松果但被发现的小松鼠。一动不动着,全身上下散发出“别看我”的气息,和她现在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