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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心病（第2页）

杨沛然心中一喜，如果车不是在往北京跑，他坐着的姿势不是那么怪异，他会觉得这是在做梦，他忍住了张开双臂去搂抱方嘉的躁动，“我能说不好嘛？当然好啊！虽然我肯定希望你能一直留下来，但你也有你的梦想，对不对，到时候我不拦你，该有的干股也少不了你的！”

“我是想，我们才第一天见面，就有这样的生死之交，这事儿还全怪我，再有自己的理想也得帮你一回，不然我成什么了？”方嘉自嘲着说道。

天亮了，车到过卢沟桥，方嘉开口说道：“嗳，我估摸着这车开不到北京了，做好随时歇菜的准备吧。”

果不其然，还没望见复兴门桥，杨沛然忽觉得座位往下一沉，便听底盘刺啦啦的响。方嘉忙减速打方向盘靠边，踩下刹车，去到右边开门扶着杨沛然下车走到路边，招手打的，拦下一辆出租把杨沛然塞进去，挥手道别，他自个儿留在原地，打电话和等拖车救援。

杨沛然差不多快到中午才回到家，颜媛一见吓了一跳：“你怎么成这样了？”忙上前把他扶到床上躺下。

“你们是出什么事儿了吗？赶到野三坡一刻也没留立即赶回来，还在哪儿撞得这么鼻青脸肿的？”颜媛连番儿地发问。

“路上出了车祸，不过你都看到，没大碍嘛，不用担心！说起这车祸啊……”杨沛然心中有些异样的得意，“我慢慢给你说啊！”他便把车祸的过程和疑点说给颜媛听，包括猜想是外星人的光媒捕捉网让车子得以减速着地，以及因祸得福，方嘉改变主意同意加盟公司，他说得跌宕起伏，颜媛听了脸色难看，好一会儿不说话。

“你看，我还不如不给你说这些，只说冲出路面撞了树，是不是更好？”杨沛然理解颜媛担心，顿时后悔说这些。

颜媛摇头，“你如果真相信自己说的这些，说出来也好，你坚持说了真话，别人也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别人怎么看是别人的事，你又何必介意？”

杨沛然听得出颜媛话里的嘲讽，可不知道该怎么缓和，楞了一下，说道：“我说的是真话，不是我是怎么想的。”

颜媛沉默一下，脸上稍微缓和，但还是阴沉着，说道：“我没说我有事儿，你担个什么心？”

“真的没事儿吗？”杨沛然不信。

“没事儿，别想了。”颜媛拍了一下杨沛然肩膀，转身去了书房。

杨沛然在床上躺着，思索刚刚颜媛的态度以及话背后的用意。表面看这只是不算激烈的不悦，但这是两人一起生活以来的头一回，以后还会更多。这就像新鲜水果表皮的碰伤，一不小心就会逐渐蔓延到深处，形成大面积内部溃烂，不可不小心；更关键的地方在于这件事的引申意义，自己最好为未来工作和生活都划定一条线，在线的内侧是安全的，越线便有刺伤之虞。这没什么，他以前的感情经历做好了足够的铺垫，否则他也不会最终选择颜媛，既然选择她，就要确保两人是可以和谐地相处下去的，这很重要。

显然，方嘉的车冲出道路坠下山坡，的的确确是一种神秘的力量网住了车救了他们，很难有别的解释，但这种说法没法让成天坐在电脑前写作的颜媛相信，哪怕他把方嘉的电话给她，让她去查证，但方嘉的话为什么就可信呢？如果女人选择了不信任，那再怎么也没法信任，这是个无解的难题。开诚布公对男人而言容易做到，但对女人而言，开诚布公更可能是欺骗者另一层伪装，难道不是这样？难道自己敞开心扉对颜媛说，自己也确实那么做了，她就会相信吗？

杨沛然表情保持着淡淡的微笑，他想答案是，不相信。

敲定方嘉加盟之后，他接下来要确定另一个人。这个人容易得多，只要他发出邀请，就一定会立刻答应的那种；但也是一个可能会把情况弄得更糟的伙伴。既然颜媛在显然不涉及男女关系的问题上都保持着强烈的不信任姿态，这让他担心；那么当这个更麻烦的女人加入自己团队，能做到完全同颜媛不接触吗，如果不能，未来就简直注定是个糟糕的局面。

他左右为难，想不出好的办法来，甚至打退堂鼓，换一个人或许更为明智。这个人的位置既重要，也不那么重要。

但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想，我需要她的协助，光明正大，以前我没做出逾钜的事，现在当然更不会，而这是以前并没有的心病，刚刚才生出来。

翻来覆去，还没有结论，杨沛然看看时间不早，下床起身，在洗手间草草地洗了脸，换身衣服出门去。

“你又约了人吗？”颜媛听见响动，在她书房里问道，只是问，并没有真的要他答复的意味；杨沛然知道这一点，假作没听见地拉上门，下楼去。

下楼他走了两条街口，才在一个电话亭拨通了萧莉娜的办公室电话，约她一小时后在她公司大楼街对面的咖啡厅里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