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同时,郊外小院。
骆小娇喝了不少荔枝酒。后劲儿一起,刚沾上床就睡得呼呼响。
陈阿婆从小厢房里出来,看院子里杯盘一地。
两个小时前还是一片人声热闹,这会儿难免反差了几分凄凉。
“争羽?”
看到李争羽一个人仍坐席上,陈阿婆很是意外:“我还以为你也回去了。”
“师父。”
李争羽放下斯文的动作,将面前的大闸蟹像手术对象一样,一一整齐地将各部分排开。
“今天是您的生日,我总要陪您过了十二点吧。”
他笑了笑,招呼陈阿婆过来。
“你这孩子,看着最是冷情,心思反而总是最细腻的那个。”
陈阿婆坐过来,接过李争羽递上来的一杯荔枝酒。
十月底的夜风里,还能夹送些金桂的味道。
甜腻腻的,总叫人忍不住回想些往事。
即便往事也并不都是甜腻腻的。
“一晃快二十年,都长大了。”
陈阿婆抿了口甜酒,眼睛亮晶晶的。
“说起来,你这些年也没回家去看看?你父亲前段时间还给我打过电话。”
陈阿婆看着李争羽,“你跟阿北的情况不一样。你想回去,随时都能被家里接纳。”
李争羽不说话,只把单手把玩着之前行酒令的那只玻璃瓶子。
滴溜溜地转,转了停,停了转。
转转停停,终于,瓶口冲在了陈阿婆的面前。
“师父,旁人都不在,您跟我玩一局吧。”
李争羽笑眯眯地抬起眼睛。
“玩一局真心话就好。”
陈阿婆默不作声,酒杯攥在手里,波光琼液微微颤抖。
“小池到底出了什么事?师父。”
李争羽说。
陈阿婆依然沉默不语。
“师父,从小到大,我求过您什么事么?”
李争羽轻轻摘下眼镜,嘴角薄启,“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在找小池。当年您到底为什么要那样做?她为什么再也不记得我了。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争羽。”
陈阿婆端起酒杯,似乎要用酒令来逃避这个“答案”。
“这世上不是所有的事,都能用一句真话或者假话就断的清的。”
“师父!”
李争羽起身抬手,五指张开,盖在陈阿婆的酒杯上。
“您确定要喝?”
气氛一下子被烘托到这,院子里一切鸟声蛙鸣都显得诡异了起来。
李争羽重新戴回眼镜,清冷的镜片隔绝了他眼底真实的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