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夏晏决定给薛瑶打电话,她艰难地去摸手机,又出了一身汗。
说实在的,程夏晏已经很想原地蜕皮了。她这辈子没这么狼狈过。
好在门咔哒一声打开了,薛瑶悄悄露出一只眼睛。
“就你自己?”她小声问。
程夏晏:“有我在,她不敢上来。”
挺大的口气,薛瑶想,但还是拉开了门,偷感十足地把程夏晏抓到房间里,并悄悄尽量没有声音一样关上了门。
程夏晏:“你干嘛怕她。”
薛瑶:“哎,也不是怕。”
她不想说下去,于是说:“大人的事小孩儿少管。”
程夏晏就抿着嘴去厨房把吃的放好,然后自己把羽绒服脱掉平整地搭到椅背上。
她今天没穿黑白毛衫,穿着一件棉质衬衫,有些潮湿,因为她出了汗。
薛瑶已经在拿餐具了,把菜都找盘子装好,一边说程夏晏买的多,一边洗杯子。
等把东西都摆在餐桌上,薛瑶问程夏晏喝什么。
“你站那儿干嘛?”薛瑶很奇怪,程夏晏以一种十分僵硬的姿态呆着,一动也不动。
程夏晏沉默片刻,看向薛瑶的眼神有些躲闪,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我可以洗个澡么?”
***
说完之后,薛瑶一时没说话,程夏晏咬牙:“要不还是算……”
“行啊。”
薛瑶自然地回答,又问:“你带换洗衣物了吗?”
程夏晏:“我打电话让人拿来。”
薛瑶:“我家里有一次性内裤。”
程夏晏还是打算打电话:“只换内裤的话身上的衣服也不干净。”
薛瑶:“……我有洗干净的T恤。当然如果你是想从里到外都换干净的话,我不是小气,我只是建议要不你还是回家洗?”
程夏晏看上去可能是知道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了,于是有些老实:“好的,谢谢你帮我找内裤和T恤,这样就够了。”
薛瑶也松一口气。
她如果真打电话去叫那个沉默寡言的司机送了衣服来才是奇怪,不明真相的人要吓死,干嘛非要到别人家里洗澡还要让家里人送衣服来,是做了什么事连原本的衣服都穿不了。
终归还是薛瑶替这个严重洁癖或是强迫症晚期的未成年少女扛下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