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含章看着这把从流水线上下来的弩,目光都温柔了,连带着看李锐也顺眼了许多。
她语气非常和顺地问:“流水线搭起来了?”
李锐:“是、是的殿下。”
他将这把弩双手托起,低着头弯着腰敬献到了郑含章的案前:“这是在流、”
他深吸一口气,再一次让自己习惯郑含章这形象但多少有点奇奇怪怪的用词。
“是在流水线上造出来的第一批弩里的头一把,小人斗胆试过,射程在两百步左右,百步距离下能穿一层鳞甲,五十步距离下能穿一层板甲。”
李锐调理过了心态,至少说话的时候没再结结巴巴。
他好歹也是能自如地周旋在诸多师兄弟之间,但至今都没有被送进火葬场的人,水平还是很有的。
至少此时他的手指已经不怎么颤抖了。
李锐又从袖口中取出两支箭矢,同样放在桌案上。
“这是配备的箭矢,这则是如今多国所常用的矢头,殿下,请您看矢头,虽然没有开锋,但也请您小心。”
郑含章看着这把比她想象中要大上好多的弩。
它几乎占据了半张桌案——这还是在她穿越后的桌案比她穿越前的书桌大上好几圈的情况下。
她觉得自己仅用单臂应该举不起那么大的一只弩。
不过这种尺寸的弩本来也就不是用单臂举的,给它上弦还需要用脚蹬、使出全身的力气呢。
随后她又看向一旁的箭矢。
这两根箭矢是有明显区别的:李锐先拿出来的那一根的锋头共有三根棱,而现在各国所用的那根,则只有两根棱——分布在两个小小的翼面连接处。
这第二根和她对古代箭矢的印象大致相同,而第一根……
郑含章看着这枚没有完成最后打磨的矢头,觉得自己似乎从哪一篇军事文章中看到过相关的论述。
里面仿佛有什么“子弹”、“空气动力学”之类的词汇。
具体的还真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也没关系,郑含章示意李锐:“别卖关子了,说说区别吧。”
李锐讨好地笑了下,直接说了结论:“殿下,这第一根箭矢比起第二根来,能穿透更多的盔甲。”
“这种矢头名为破甲矢,是秦人所用之矢,也算是个意外之喜。同小人一起来到洛州的那些匠人中,有个姓相里的,祖上曾是墨家巨子,虽然后来衰败了,但墨家藏书、笔记尚在,在得知殿下您想要造大量的弩后便毛遂自荐,小人想着万一有用,试试也无妨,结果便是,这破甲矢制作起来更难,但若是在战场上运用,敌军所穿甲胄皆难挡下!”
郑含章:“对重甲也是如此?”
李锐搓搓手:“殿下不妨试试,这上弦的动作不甚体面,您要用的时候,就让小人来为您上弦?”
郑含章想了想,突然笑得相当开心:“行啊,走吧,去外面试试,路上你慢慢讲流水线的情况,讲得细致一些。”
李锐:“小人遵命。”
他跟着郑含章往外走了一段,跟着郑含章上了马车,随即听到郑含章吩咐:“先去韦别驾家中。”
韦别驾家中么?
不是,等等?
李锐震惊了。
韦别驾家里?别驾家里又没有校场,哪来的甲胄和靶子让殿下试啊,不是,这……这韦别驾家里除了屋子、花木之外不就只剩下人了?
这莫非是要上门砸场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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