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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快感(第1页)

楼上的老头又发出了狼一样的嚎叫。

已经是晚上九点钟。林朋和儿子在房间里看电视。我把自己关在小客厅里看书、写日记。

我写日记完全是自娱型的,想像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坐在对面,她静静地、兴趣盎然地听你说话,当然还有美丽的眼睛,一闪一闪的,不时发出一声会心的微笑。

这个女孩子通常是由林林来扮演的。比如此刻,她略显惊讶地问:哟,这是什么声音?怪吓人的。

我笑笑说,狼老头又回来了。

狼老头?什么狼老头,大灰狼的狼吗?

林林是我班上的一个学生,好像还是班长什么的,长着一张圆溜溜、胖乎乎的脸和一双富有表情的眼睛,看上去很有灵气。她说话的声音特别好听,一口纯正的普通话。在我们这个江南小城市,普通话说得标准的人并不多。(包括那些电台的播音员。)

狼老头是个患中风病的可怜的老头,我对她说,他大概有三个子女,每人那里住一个月。最近又回到这儿来了。他整天瘫痪在床,吃喝拉撒什么都要别人伺候。他不能说话,但我想他肯定特别想和人说说话,或者听人说说话。可是没有人愿意理他。没人理他时,他唯一的反抗就是嚎叫--发出声嘶力竭的狼一样的嚎叫。时间长了,人们都叫他狼老头。

唉,林林满目忧伤地摇摇头,人活到这份上,还有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假如我活到这份上,还有没有活下去的勇气。我说。我还能干什么呢?不能读书,不能写,也不能说,最多只能听听广播看看电视……当然,我还能听听广播看看电视,还有人说话给我听,做动作给我看,说不定我还能不时地笑一笑,对生活还有那么点儿留恋,还舍不得去自杀,去死……

我觉得没有什么舍不得的,林林说,到那时候,最好能给我安乐死。本来,人活着是为了享受,又不是为了受罪。

这是你这个年龄的想法,我说,而且是局外人的想法。所谓饱汉不知饿汉饥了。

她扑闪着眼睛:局外人我承认,可是和年龄也有关系么?

我想是的。所谓少年不知愁滋味,登楼赋诗强说愁嘛。人其实是越老越怕死。自杀的人中,很少是老年人。

越老越悟到生命的可贵?

也不完全是。我想这是人的本能。一是求生的本能;二是失去的就越觉宝贵。人其实一直被他的本能驱使着,他并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人实在是一种很愚蠢的东西。

那你说有不愚蠢的人吗?(注意,林林的问话总是显得那么天真。)

人不能完全免俗,但也不是没有人超越了低级趣味,摆脱了愚蠢。比如老子,庄子,若干高僧隐士,比如《绝代棋星》里的玄真道长、王一子、羽儿。

呜呜,楼上老头又一次发出长时间的悲怆的狼嚎。

林林柔若无骨的身体打了个噤,忧郁的眼睛茫然地望着黑洞洞的窗外,似乎在用心聆听那一声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嗥叫。

难道就没有人理他吗,没有人陪他说说话?

有呵,我说,但谁能坚持这么长时间呢?要知道,“久病床头无孝子”,这句古话几乎接近真理。再说,他们也实在太忙了。

林林抬起眼睛,研究性地看着我,然后会意地笑起来。

请注意,我们的谈话已渐渐进入佳境。我们的话语后面越来越多地隐藏了丰富的潜台词。我们不仅在用嘴说话,更多的在用心,用灵魂。高度的默契和意会正是我们追求的目标,也是交谈的极端享受所在。这种一阵阵汹涌而至、令人战栗不止的快感,绝不亚于和眼前这位妙龄女郎上床做。爱而竭力制造的高。潮。

房间里传出一阵可疑的笑声。是林朋和儿子。他们肯定又在偷看电视了。刚才九点三十分整,我已经进去宣布熄灯并强行关掉了电视机--他们的房间此刻除了鼾声以外应该没有任何人为的声音了。

电视上还是香港的那个唐伯虎点秋香。我们的大才子小唐正施展他的绝世武功和一个妖婆斗法一阵气浪平地起,盖着头巾的秋香顿时腾空一丈多高,水绿色的纱裙飘然翻卷,露出里面的一双玉腿及粉红色的裤衩……你看香港导演选的这些颜色,多好,难怪老婆儿子看了要哈哈大笑,把秘密都给泄露了。香港人这点上就是绝,简简单单一个故事,不知从哪里弄出那么多话来说,弄出那么多喙头和笑料,引得有文化和没文化的人全都作前仰后合运动。

但话说回来,笑总比哭好啊。

我的前妻林朋总是抱怨我三拳头打不出个闷屁,可话说到底,我和她又有什么,好的呢?就是放也放不到一块儿啊,连臭味都不相投。我宁愿听书上的那些文人、名人们放屁--而且想听就听,不听就把他们扔在一边,自由的很。高兴的话,我还可以把我的写成书,放给好几万人、几十万人听。这总比放给一个傻不啦唧的黄脸婆听要来的有意思。

我每天临睡前的习惯是“博览群书”,从床头堆积如山的书中随意抽出一本,随意翻到某一页,看到妙处就合上书,闭起眼睛来享受一番。我发现凡是好书你任意翻到哪一页都是好的,就像和一个妙人儿聊天,无论聊什么都很投机,都是一种享受。

这一点林朋不能理解。以前她也是很爱读书的--我是指谈恋爱以前,结婚以前。我书橱里的两千多本书中就有她的两百多本。那都是十多年前买的书,都是正经八百的中外名著(书价现在看上去便宜得令人吃惊,正如现在的书价贵得让人吃惊)。我记不清从什么时候起,是有了小孩,抑或是有了彩电以后,她就基本上不读书了。黄山谷的一句话立刻在她身上得到了印证:“三日不读书,便觉语言无味,面目可憎”。更何况是三年,十三年?

林朋又叫我了。林朋总是在这个时候叫我,对此我已经习惯了。不是倒茶送水,就是开电视,反正她一上床就不能动了。

果然,她还念念不忘那个唐伯虎。儿子睡觉了,老娘不能看啊?她这么说。

我一声不吭,乖乖把电视机打开。这时唐伯虎已经点完了秋香,屏幕上又换上了一对现代香港青年男女,正在演床上戏。两人赤身裸。体钻在被窝里,红被面如波浪般翻涌,女人在放肆地呻吟,一会儿抱住男人狂啃,一会儿仰头在枕上扭来扭去,乳房不时地跳出来一个半个,逗得人心里发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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