椿唇边笑容微敛,指尖在空中一拨,清澈湖水缓缓涌到她掌心,凝成了一块华美鲛绡。她将它披到楚纤身上,低声说:“抱歉,岛上太久没来南族人了,我有些亢奋。”
“先送你回去吧。”
然而女人嗤笑一声,依旧盯死了那个依偎在别人怀中、头也不回的人:“——我让她走了吗?!”
椿眸中划过一丝讶异,似乎是不理解到如今南族祭司还敢跟她叫板。
猖狂的本事从哪里来呢?总不能在她的朋友面前放句狠话就以为有多了不起了吧?
“看来我的话又要不作数了,”椿朝抬眸的楚纤微微一笑,像多无奈似的,“还是别给她全尸比较好。”
楚纤:“……随你。”
玄月:。
不是你的命你就挺随意的呗?女人怒极反笑,刚要开口,又见这不知死活的白衣女子表情迟疑片刻——女人咬着的牙略略松了,想着这人也不是那么没良心,至少……
结果这人开口问的是:“她船上有个剑客……”
玄月:。
你们这一人一鱼不被天理所容的伴侣还是都去死吧。
“还有那尊青铜神像,我知道,都是你在乎的人。”
椿不愿将她们称作楚纤的朋友,她叹息道:“幸好你在乎的人不多,不然我这小岛可容不下那么多人。”
小岛当然容得下,容不下的是岛的主人。
有了椿的保证,白衣女子面上总算好看些许,竟还同她说了句谢谢。
椿笑得更好看了,柔声嘱咐楚纤回去歇着,她处理完就过去。
即将被处理的某人:“……”
等那人一走,鲛人的脸猛地沉了下来。
它半眯着眼,一边撕了手臂早已压制不住鱼鳍、鼓起来的皮,一边低声吼道:“你好像很不满啊,不满我跟她的友谊吗!”
鲛人的本音并不如传言中的轻灵美妙,反而粗声粗气分不出男女。
情绪激动之下,鲛人也学不会人类的掩饰——或许脱了这身人皮后它就丧失了在人类社会学到的能力。
玄月认出它的鱼尾知道它果然就是那日带走长公主的鲛人,垂在身侧的手登时握成拳,关节用力到颤抖。
……友谊?呵,真是笑话。她多想再剥了鲛人这张一生气就满是鳞片的丑脸,不必靠太近她都能闻到它身上的腥味,臭得要命。
眸中深邃诡异的妖紫色越发浓稠,深得叫人后背发凉。
然而鲛人好像比她更愤怒,血色的眸亦是直直瞪着玄月的嘴:“你在船上说得可真恶心啊,谁要躺你那张床?我跟她清清白白根本不会做人才会做的恶心事。”
()“……是么,”玄月冷笑,“你偷偷摸进我的房间不是去找她?”
“你还有脸说?”
鲛人也是冷笑:“送上门的毒给你解你都不会解,发热怎么治你也不知道,南族怎么挑了你这么个废物当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