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去世那一年,正是先帝身体抱恙,几位皇子夺嫡最为激烈的时候。先帝分身乏术,无暇再去照管前朝之事。
许乔东不过动了动手指头,就要了宋家一家的命。
想到这一点,严淮湛双手紧紧攥起。
“顾家在这其中,又参与了多少?”
顾家受恩于宋家,若非宋家,他们甚至入不了许乔东的眼。
若宋家灭门,顾家也有参与,那这顾家人可谓是丧尽天良。
“很多。”
郑景宵说得直白。
“说到这里,我有个有趣的发现。”郑景宵眉头轻挑。“以许家为首,串联了整条暗线,但偏偏许乔东从未参与贪污受贿。”
也就是说,做尽坏事的土匪窝,却有个从未出手打劫过人的土匪头子。
“那还真是有趣。”严淮湛轻蔑一笑。
“为了拉拢人,便引诱和逼迫他们参与进同一场坏事。这些人手中都有了足以让他们官途尽毁甚至丢了脑袋的把柄,自然是要对许家忠心耿耿的。”
“而他丝毫也不参与,纵使是上头有心调查,也查不出端倪。”
不得不说,许乔东确是极为懂得驭人之术。
“好深的心机。”郑景宵不由得感慨。“只是,他费这么大心思,拉拢这么多人,就是为了让自己丞相的位置坐得更牢靠些?”
他的话说到了点子上。
严淮湛冷声一笑。
“定是有其他原因。”
“去查。”他同郑景宵道。
……
城郊。
一道娇瘦身影轻车熟路穿过蜿蜒小径,走进一间已经荒废了的寺庙。
“来了?”
“嗯。”沈归薏低声答应。
随后,她从衣袖中取出一封密信,递给面前的男人。
严文庭转过身,待看清沈归薏手中的东西,眸中掠过一道失落。
“我要找你的东西,进展如何了?”
眼见过去两个月,沈归薏确是毫无进展,他语气有些不耐。
“回王爷,皇上藏得严实,我又要提防着莫要被他发现,便只能细心寻合适的机会。”沈归薏声音平淡。
“合适的机会?怎么才算合适?你如今这么受宠,便是在他身边找个东西也找不到?”严文庭怒斥。
自他禁足之后,城外私兵便状况不断。
他自是清楚是严淮湛出的手。
可偏偏严淮湛做事缜密,叫他挑不出任何破绽。
这些年养的私兵就被人这般轻易解决,他如何坐得住。
严文庭现在只恨不得立即起兵,杀了严淮湛。
看着面前低眉顺眼的沈归薏,他忽然计从心来。
“本王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