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熙儿这才蹲下身去拿手机,屏幕没碎,她说没事。
这宿舍四人四种性格,话最多的就属阿释,蒋青性格好跟谁都能聊但不热络,于熙儿有时候几天见不着个人影,路无坷虽然不内向但相对来说话是最少的那个。
所以这宿舍里最不熟的两个人严格来说就是于熙儿和路无坷。
于熙儿手机响起消息提示音。
路无坷识趣地离开阳台。
于熙儿却丝毫对自己隐私不在意,她把消息给看了之后也没管路无坷在不在就回了条语音,语气算不上好。
“我说了不去就不去,你是我爹吗你管我。”
路无坷跟压根没听到似的,脚步都没停一下,回屋收拾东西准备去上课。
沈屹西这人到哪儿人缘都不错,尤其在他自己那圈里。
男人之间有时候能成兄弟就靠个兴趣相投,肝胆相照分分钟的事儿。
像沈屹西这种玩车的,那圈子里随便拎个出来都是性子野惯了不怕死的,好像这条命生来就是用来竞速的。
玩赛车烧钱,一般能玩的都非富即贵,但也架不住有些疯子天不怕地不怕,别人活着为了吃喝不愁,他是为了赛车吃了上顿没下顿也行。
沈屹西一朋友王渐东就是这样的人,以前还是个老老实实走规矩路的人,自从二十六岁那年碰上车之后就跟着了道一样,开着车天南地北跑的没再务过正业,整个家都搭进去了。
这人最近刚从贵州那边回来,身上穷得连个吃饭钱都没有,一个电话打给沈屹西让他出来救急。
沈屹西那会儿正闲着没事在游泳,接了个电话后往身上套了件衣服就过去了。
去了看见王渐东跟几个月没洗澡似的,头发长到遮眼,胡子拉碴的,再拿个碗就跟个要饭的差不多。
沈屹西问他怎么不拾掇一下,王渐东说没办法,连个饭都吃不起了更别说让人理发按摩。
沈屹西带他去吃了个饭,他自己没到晚饭点,坐对面手挂椅背上夹着烟抽。
王渐东个三十几岁的,在沈屹西面前却总不自觉低头哈腰,他囫囵扫着面前的大餐,跟几个月没吃饭一样。
沈屹西抽完最后一口烟,探身拖过烟灰缸,烟头掐灭在里头。
他问:“这次去的哪儿?”
王渐东嘴里塞的两大口肉,开口含混不清:“贵州,那边前段时间弄了个新赛道。”
沈屹西靠在椅里,打火机拿在手里抛着玩:“怎么样?”
一提车王渐东明显来了劲儿,骨子里那点自卑唯诺一扫而光,嗓音带着中年男子的粗犷:“就一个字,爽!那边全是山,跑起来刺激。”
沈屹西只听着,笑了笑。
王渐东又问他:“那边人给放了放风声,说那赛道可能有人要投资弄个比赛,可能就一两个月的事儿,到时候真成了你去不去?”
沈屹西将打火机扔回桌上,语调漫不经心:“为什么不去?”
男人的胜负欲都是扎在血肉里的,哪儿刺激往哪儿走。
王渐东朝他竖了个拇指:“都说年轻人里最有实力和潜力的就你,不愧是。”
沈屹西一条胳膊挂椅子上,不太客气地笑了一声:“去比赛跟这有屁关系。”
“别强捧,没意思。”他说。
说完捞过桌上的烟和打火机:“你吃你的,我出去透个气。”
吃完送王渐东回去,路过理发店沈屹西车停在对面,让王渐东下去把那头头发给理理。
这是条镇上街,王渐东家就在这片儿。
就一普通小镇,高低错落的房檐和居民楼,摩托车和单车穿街蹿巷。
对面理发店就挂了个剪发的牌子,王渐东下车穿过了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