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间计?离谁的间?”徐晃一时纳闷的摇了摇头。在袁秀身旁耳濡目染,徐晃的心思也变得玲珑了起来,然而想要看透袁秀行事的深意,这段位只怕还差了不少。眼看徐晃这般虚心好学,袁秀自然也是得乐解释。况且都是自家弟兄,也没有什么事情是需要隐瞒的。于是袁秀笑着引导道:“你想想事情发展到了如今的这一步,这火苗是谁先点燃的呢?”“自然是李儒啊。”见着袁秀问起,徐晃便是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毕竟整件事情,虽然是袁秀背地里暗中使坏,可先发制人者却还是李儒。“不不不,你得再往上推一步,李儒为何会想到要用账目来置我于死地。”袁秀继续对着徐晃循循善诱。一时间袁秀的话便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徐晃当即兴奋的一拍手喊道:“是红叶!”“答对了!”袁秀哈哈一笑便是给了徐晃一个赞许的眼神。“所以离间的对象便是红叶!”“主公啊,老徐我算是彻底明白了,您这一手可真够狠的啊。”徐晃一时间总算是将整件事情给串联了起来,在相通之后,对于袁秀的才智可谓是钦佩的无以复加。若不是他当下还驱使着马车,只怕这大老粗会当即对着袁秀拜上三拜,以表自己的崇拜之情了。袁秀今日大难不死后,反而还主动找到李儒开口挑衅,并且在离开时还留下了李儒死到临头的断言。种种行为加在一起,以李儒的性格便是定会生出疑惑来,开始怀疑自己指控袁秀,便是这逆子从一开始就设下的圈套。一旦李儒产生了这种怀疑,那么作为事情开端,给李儒提供了错误情报的红叶,便是第一个被李儒怀疑的对象。由此一来,红叶以及她的青花苑,会立即成为李儒清剿的对象。为了安全起见,无论青花苑是否真的叛变,李儒都会开始对青花苑进行清洗。只要李儒开始行动,那么这便是他将自己推向深渊的开端。正如袁秀所预料的一般。李儒回到了府上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家中肉眼可见的器物全给砸了一个遍。整个大堂便是一时间满地狼藉,根本容不下人来落脚。而就在李儒发火之时,管家却颤颤巍巍的上前来禀报道:“启禀大人,胡轸胡将军求见。”胡轸此时前来,只怕是因为董卓偏袒李傕郭汜军费的事情。李儒一见胡轸前来,便是强压下了腹中的火气,随即摆了摆手道:“喊他进来吧,带去书房。”管家离去没过片刻,胡轸便是阴沉着脸色到来了李儒的书房。今日之事已经搅得两人心头都憋着一股子火气,二人也懒得开口寒暄,便会直接了当的进入了正题。“胡将军火急火燎的前来,应该是为了今日丞相府上的事情吧。”李儒端起茶杯顾自的饮了一口,只觉这茶水烫口,心中便是一阵烦躁直接将茶水打翻在了地上。“看来军师今日心情也不好过啊。”眼看李儒那一脸躁怒的脸色,胡轸嘴角不由泛起了一抹笑意,开口揶揄道。毕竟相比自己今日,李儒可算是倒了血霉,构陷袁秀不成,反倒是自己惹了一身的臊气,只怕日后还得遭到董丞相的报复。这样一对比起来,胡轸心中反而又没那么难受了。胡轸有心思开玩笑,可李儒却没有这个闲工夫,便是冷冷的回应道:“将军今日若是前来打趣在下的,那还是请回吧,在下现在没这个功夫。”一看李儒是真的上了火,胡轸赶忙赔笑道:“军师莫要怪罪,末将只是一时失言而已。”“今日来找军师,其实是想问问将军对于此事的看法。”“这件事情还能有什么看法,”李儒冷哼一声道:“这还不够明显吗?”“自然是袁秀逆子仗着自己筹集军费的本事,找机会说服了丞相,让丞相对郭李二人心存偏袒,故而偷拨了军费给这两人。”胡轸一听此话,脸色顿时一沉道:“所以说此事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袁秀这个逆子。”“除了他还能有谁?”李儒嘴角泛起一抹冷笑道:“他素来与李傕郭汜走的近,这三人一条船,他自然得假公济私想法设法帮这两人捞油水。”“依我看,二人前去长安,也应该是袁秀的注意。”听着李儒的解释,不由再次点燃了胡轸心头的怒火,只见他气得猛一拍桌子道:“好个逆子,当日留他一命,没想到今日却敢在本将手里偷食!”“他跟李傕郭汜同坐一条船,向着他们也不难理解,只是有一点却让我有些想不通……”两人相谈之时,李儒便开始深思起了袁秀临走之前同自己所说的话来。胡轸一时疑惑便出言问道:“军师何事不解?”于是李儒便将临别是袁秀同自己的事情告知了胡轸。胡轸听完后,顿时嗤笑道:“我说是什么事情呢。”“这袁秀不过就是小人得志,难得在军师面前耀武扬威了一番,这种小孩子的把戏,军师也能当真?”像胡轸这样的粗犷莽夫,自然不会去多想袁秀挑衅之后的深意,只是将自己的想法带入了袁秀的行为上,便给出了一个自认为合理的答案。“不对,这小子向来谨慎,他敢说出这番话来,其背后定然有所依仗。”李儒当即否定了胡轸的猜想。在思考问题上,李儒却远比胡轸要想得更加深远细致,由其是当对手是袁秀这样的鬼谋天才时,他更是连一个针眼般的细节,都不敢轻易放过。“他说我死到临头却不自知……”李儒深思之下,便是用手指轻轻的扣动着桌面。“他敢说出这般话来,莫非今日之局我才是那笼中之兽,而他才是设套的猎人?”忽然间李儒的脑海中便是蹦出了这样的猜想来,而这种想法一出现,却是将李儒给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来。“若真是如此……这逆子的心思真如深渊一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