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庄是中型村庄,可以容纳一两千人居住,一座座鳞次栉比的屋舍起得很气派,看得出是一座颇为富裕的村子。
从村头到村尾,每一条小巷、每一间屋舍上,都点缀着喜气洋洋的红绣球,红绸迎风招展,四处张灯结彩,像有一场大型的婚礼即将举行。
诡异的是,村子中空无一人,地上厚厚地铺着剪成大铜钱的红纸,风吹过,红色的纸钱漫天飞舞。
林清月身先士卒,推开一间民居,走进去。
窗明几净,手指往桌上一抹,几乎不见灰尘,似乎不久前还住着人一样。
祝言查看四周,走过来告诉林清月,“姐姐,找过了,没有人生活的踪迹。”
林清月说:“也不算没人的。”
大堂上,吃饭的饭桌上,摆着新鲜的饭菜,一共六张椅子,每张椅子上面,都摆着一个灵牌牌位,看上去,不正是一家六口人,正在齐齐整整地吃着饭。
院子里,摆放着一叠叠削好的竹篾,还有红纸、流苏、完工一半的灯笼骨架,林清月提起一个贴着囍字的灯笼,可以推断出,这是一家专门制作婚礼灯具的家庭作坊。
走出门,沈家上下扶老携幼,或坐或站地等待在大路旁,沈小郎喧闹着要拉着他看不见的亡妻再去成一次亲,被管家和打手们牢牢地按住了。
“哎哟我的小少爷,这里静得可怕,不要乱跑。”
“哪里没人,街上到处都是人,”沈小郎嘻嘻地说道,“王管家,他们问你要不要也跟着去喝喜酒呢。”
所有凡人,听罢都打了个寒颤。
林清月感兴趣地问沈小郎,“你说到处都是人,能帮问问他们是什么人吗?”
沈小郎挣脱开管家的手,在空无一人的长街上东跑西窜,不停地止住脚步做与人交谈状,那画面还是挺瘆人的。
过了一会,他跑回来告诉林清月:“他们说,晚上你去参加婚礼,自然就知道了,其他的,他们不愿意说,嘻嘻。”
沈老太君忙叫人,把沈小郎的嘴巴捂上。
不一会,四处去探访的修士陆续回来。
卞机把众修士的情况总结了,告诉林清月:
“是个死人村,每户人家,只见灵位,不见生人。”
官韫补充:
“好像村子的每家每户,都是承包做婚娶生意的,有做嫁衣的,有做喜鞋的,有制喜轿的,有准备喜宴餐饮的,还有当轿夫的吹锁呐打锣鼓的……”
合煦拍打着胳膊上浮起来的疙瘩,“好像每到夜晚,村庄就会活过来举办婚礼似的。”
祝言说:“姐姐,我们要等到晚上再看看情况吗?”
卞机没好气地说:
“鬼村嘛,也只有晚上才会出来活动了。呸,魑魅魍魉,一群缩头乌龟。”
燕周忽然道:“大家静一静,好像有什么声响。”
果然四面八方的小巷,传来了鞋子走动的声音。
林清月判断了一下脚步声,“人数不少……”
她没有再说下去,修士们一阵躁动,沈家人尖声喊:“他们是什么东西?!”
前方,走来了一队人,三四十人,最前方的人,站着林清月、祝言、卞机……等人的脸,后头跟着缩头缩脑的沈家人。
一支复制人队伍。
哒哒哒。
左边的暗巷中,走出一队新的人,依旧是林清月等人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