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绮绮不住地拿眼睛瞄林清月的身后,似在忌惮着祝言会突然哪个阴暗的角落,钻出来。
她又往林清月身边挨了挨,调子打着颤,用气音告诉她:
“祝言是食人鬼。”
林清月啼笑皆非:“你说什么。”
曲绮绮使小性子跺脚:
“真的,我没骗你。我今晚冒着生命危险过来找你,就想警告你,没事离祝言远点,别再住在他的庙了。”
林清月看曲绮绮的见义勇为不似作伪,收起笑容,“你仔细说说。”
曲绮绮自我介绍,说她是附近街上杂货店的大小姐,和祝言自小认识,也算青梅竹马。
曲绮绮抽抽嗒嗒地用袖子,擦她大眼睛中滑落的眼泪:
“我喜欢他嘛,所以我就经常跟踪他,他去哪我就跟到哪,他若是跟哪个姑娘走得近,我就跑过去破坏他们。”
曲绮绮对上林清月温和含笑的眼睛,又是气恼地跺脚,自我辩解:
“不许你笑我!我中意他,这种行为很正常的!”
曲绮绮讲述,她是这两年才跟踪祝言的,跟着跟着,就发现问题了。
城中近半年,隔三岔五就有妙龄少女失踪,到现在,已经有五十一名少女失踪了。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城中养育着女儿的人家,户户人心惶惶,请了老多修士来降魔,也抓不到凶手。
修士们只透出一个口风:少女们应该是被食人鬼吃掉了,豆蔻少女元英未破,是某些鬼物心中完美的增进道行的补物。
也就在这段时间里,曲绮绮发现,祝言每隔几日,就会深夜,从月神庙中离开。
祝言离开得如此频繁,以至于曲绮绮统计发现,每个少女失踪的夜晚,祝言都不在家。
林清月问:“你亲眼看到祝言害人了吗?”
“哪能呢,”曲绮绮比手画脚,“祝言每天晚上,在屋顶上就这样咻咻咻几下,人就不见了。我是普通人,可追不上他。”
曲绮绮不满,“你不相信我?”
林清月说:“只是从合理的角度分析,如果祝言穷凶极恶,你每晚这么拙笨的跟踪,他不可能没察觉。”
“如果察觉了,以祝言缜密的心思,为了掩盖自已的罪行,一定会把你杀了灭口,你能活到今日,恰好说明,食人鬼不是他。”
曲绮绮立刻燃起希望,“你的分析有道理。”
很快她又泄气了,“可是祝言哥哥的行为,真的太诡异了……”
“我会去查明真相的,”林清月无奈,“现在城中闹鬼,你作为鬼怪的目标群体,怎么还敢半夜在外面瞎逛。”
“还不是因为大小姐我牵挂无辜之人的安危,”曲绮绮得意地从衣领里扯出一大串护身法器:
“我爹给我买的,卖法宝的修士说,带上这些,鬼王来了也收不了我。”
林清月作为见识过好东西的修士,一眼就看出曲绮绮一家被野修骗钱了。
她也不好伤了曲老爹拳拳的爱女之心,没有点破,只是拿出一叠她亲手画的护身符,送给曲绮绮。
“符箓随身带着,能护你周全。身边若有熟悉的姐妹,也可送与她们防身。”
曲绮绮道了谢,约好了过几天来问林清月关于祝言的调查结果,了结完心事,长相可爱如洋娃娃的少女,蹦蹦跳跳地消失在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