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根本对谁都不想负责,怎么地,见谁就说掏心掏肺的话呢?”
祝言笑得歪歪斜斜,站都站不稳。
一只手臂撑在身后的圆桌上,沾了满手的面粉,娇懒无力地倾斜着,眼睛从下往上看林清月,癫狂激烈的情绪,偏生神态天真。
他懒洋洋地用撒娇的语调说:“可是我喜欢听啊师尊——”
他半抬起头,黑曜石般的眼睛,还睥睨着她,喉结的尖端上,跳着光亮,把脆弱的脖子,整个展示给她看。
他隔着桃花,黑夜,月光,烛光,命运,岁月,看她。
“师尊今晚愿意这么哄我一下,就算要我的命也可以。”
林清月有点无法把目光,从祝言脸上移开。
烛光下的他,容光焕发,像是满树的桃花,用尽最后的生命力,催开一树花朵,奔赴癫狂死亡前最后的盛宴,堕落又诱人,她几乎要随他一道腐烂。
忘记了手指还沾着面粉,林清月在他的脸上滑了一下,留下一道粉末:
“你……真漂亮。”
朝华宫,华萼寝殿。
狂风把屋檐下的安魂铃,刮得叮玲噪响。
满室纱帐狂舞,华萼心有所感,勾起一个冷笑。
“祝言,你终于来找我了。”
她从温泉浴池中起身,不着丝缕,踩着阶梯一步步往上走。
“我不知道是师兄们太菜,还是你太强,你被削弱成这样,还能过来找我。”
她抬头,朝着屋梁嫣然一笑。
“桃源乡正中心的至纯灵气,你一定很不好受吧。”
华萼头顶,两截属于少年的白生生的腿,在悠闲地晃动。
肌肤受灵气侵袭,一边飞快地腐烂,显出血肉模糊的筋骨,一边又在飞快地重生。
祝言眉眼弯弯,也笑,他半边脸漂亮如初,半边脸腐蚀成白生生的骷髅,形貌望上去非常恐怖。
华萼大大咧咧地当着他的面,展示着玲珑的躯体,把衣服一件件地往身上套,询问:
“我这身骨肉,比起你师尊如何?”
祝言不语。
华萼乐了:
“原来还没吃到肉。那你作出这幅幸福的已婚男人的样子,给谁看呢,恶不恶心呐。”
祝言评价道:“不怎么样,还是你妹妹原来那副躯壳,好看。”
他毒舌的一句话,直戳华萼最不堪的往事,华萼像被扇了一巴掌,脸上的笑容维持不住了。
祝言还补刀,突然想起什么,恍然大悟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