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不好喝,粗燥刮喉。
林清月倚靠柜台,和工友们侃完大山,走出酒馆,天还是亮的。
她拎着酒瓶,脚步有些虚浮地走。
破败的街道上,无所事事挨着墙根,或蹲或站的地痞氓流,看到林清月,眼神都有些畏惧——林清月凭着比别人,强势亿点点的拳头,成功混成了本地一霸。
走了两盏茶的路,林清月拐进一条不起眼的小巷,走到巷尾,推开一扇斑驳破旧的木门。
小四合院里一共有五间房,不大,但很温馨。
院子的空地上,晾晒着一筐筐草药。
屋檐下挂着几串晒干的红辣椒。
有人正在厨房里做饭,传来饭菜的香味。
西墙角是一整面,开得像紫色瀑布的紫藤花,旁边有一个秋千架,上面躺了一只睡懒觉的狐狸。
狐狸听到开门声,趴着的耳朵竖了起来,它睁开妩媚的狐眼,看着林清月走进来,径直拐进厨房,不满哼了一声,白绒绒的爪子,抱着皮毛华丽的大尾巴,接着假寐。
林清月人穷志不短,养了几个炉鼎。
正在做饭的这个,叫谢渝。
林清月靠着门框,看着他做饭的背影。
他的身姿青松玉立,切肉洗菜的动作一板一眼的,其高雅脱俗的气质,愣是把这么世俗的氛围,烘托出焚香阅经的肃穆感。
看他这幅仙气翩翩的样子,林清月老担心他某一天跑了——一口仙气没续上,直接飞升了。
他身上穿着粗布做成的白裳,无论如何都配不上他的气质。
林清月看着他头上粗糙的木簪,莫名觉得,那原本应该是一根高贵典雅的玉簪。
林清月看着看着,莫名有一丝黯然。
她把手中的酒瓶,放到灶台的一角上,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了他。
谢渝拿着菜刀,转身看她。
“回来了。”
“嗯。”林清月踮起脚尖,抬手,摸摸他头上的木簪。
“簪子做得不好看,等我练好手艺,再给你做一根。”
谢渝淡淡地勾起嘴角,只说道:
“先出去等,饭快做好了。”
林清月知道他赶她离开,是心疼她被厨房的烟火熏到,心里暖洋洋的,她隐晦地抓了抓他的腰。
谢渝的眼眸,一下子晦暗起来。
林清月又上手吃了几把豆腐,这才流里流气地迈出厨房。
站在厨房门口,又忍不住回头,打量一番。
满意,她对谢渝非常满意。
谢渝整天操持家务,洗衣做饭,是左邻右里出了名的贤淑,除了没有办法自已生孩子,什么都好。
就是脾气太冷清了,不爱说话。
谢渝做好饭,另一个炉鼎,踩点回家了。
砰——
可怜的大门,照旧是被踹开的。
林清月正在摆碗筷,听到,跑到门边一看,果然木门裂开了一条缝。
林清月怒了,“你是没有手吗?好好推个门会死吗?”
始作俑者,一个黑衣男子,肩上扛着一根木棍,棍子的另一端,倒挂着打猎得来的野兔野雉等肉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