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言重新变为少年的模样,跟在一个修士的身后,走进仙宗暂时落脚的居所。
木齿鞋踩在青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旋转着红伞伞柄,愉快地想象着,林清月找他找得睡不好吃不香的样子。
脚还没有跨过拱门,林清月的笑声,隔着墙,飘到祝言的耳朵里。
祝言一股无名火,顿时升起。
她还笑得出来?他失踪两天了!整整两天!
祝言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垮了,他一阵旋风卷到院子里,看到林清月坐在凉亭里,和冯摧虚伪地交际。
“冯仙师,你一下子给我这么多通讯符,这得多少银子啊!无功不受禄,我实在不好意思收下……”
林清月嘴上这么说,手上飞快地从怀里,拿出一个储物囊,把袋口张得大大的,示意冯摧有多少放多少。
再看老对手谢渝,正假装得仙风道骨地坐在一旁品茗,眼睛,却时不时往傻师尊的身上瞅。
这是当他死了吗!他才离家两天,林清月就迫不及待想把他埋了,好给新人腾位置吗!
林清月的储物囊突然被夺走,她惊喜不已:“小言,你去哪了?”
祝言粗鲁地把冯摧手中的一叠符纸,薅过来,全部装进林清月的口袋里,一边乖巧地回答:
“我到城外玩去了,耍了两天,想师尊想得紧。”
他用脚尖勾过来一只八角凳,哼哼唧唧地紧挨着林清月坐:
“师尊可有想我?”
林清月摸摸他的头,“在外头有没有好好吃饭?”
“师尊不在身边,徒儿吃什么都不香。”
祝言没骨头似地,把头枕到林清月的肩膀上。
林清月想起祝言,在小溪里的放肆,头疼地说:“坐好。”
祝言置若罔闻,紧紧抓着林清月的手指,林清月抽了几次,都没抽出来。
她看祝言一脸斗志昂扬,挑衅地看着谢渝和冯摧,心想完了,祝言误会了什么,又要开始表演了。
果然只见祝言,杏眼一瞥冯摧,笑里藏刀地说道:
“哟冯仙师,好久没见,依旧那般胡渣唏嘘落魄不羁,真是毫不造作、好不修边幅的一个老男人呢,要不要我给你一个破碗,拿着去城东破庙蹲着,假以时日,一定能当上丐帮帮主,可不比现在修仙有前途?”
“害,不过没关系,老男人再怎么着,也有未婚妻了,且不问她是不是眼瞎十年至今未愈,就论你一个有主的老男人,整天往我师尊跟前凑几个意思呢?不守男德的老男人,如果我是你,早就找根绳子上吊了。”
冯摧被祝言一口一个老男人攻击得目瞪口呆:“……”
林清月连忙捂住祝言叭个不停的小嘴,竭力挽尊:
“冯仙师,老男人就像咸菜干,越嚼越有滋味,小言是在夸你很有魅力。”
冯摧:“三师弟,我老吗!”
就这几天没有刮胡渣,他招谁惹谁了?
谢渝人淡如菊:“大师兄,人贵有自知之明。”
熟悉的憋屈感,又涌上冯摧的心头。
祝言拉下林清月捂住他嘴巴的手,冷笑一声,转向谢渝:
“谢仙长,今天也在品茶呢,名士风雅吾等自愧不如,可惜,没人能欣赏,拗出好大一朵白莲花的样给谁看呢?”
“院子外头好多女修在徘徊,想必都是冲你来的。好生羡慕哥哥,桃花朵朵开,不像我,我干干净净的,就只有师尊疼我了。”
林清月紧张地跟祝言咬耳朵:
“少说两句,接下来,我们是要去他们门下讨生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