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而今陈国峻感觉有些不对。
他感觉虞醒在拖时间。
陈国峻虽然是安南重臣,但是安南政治基本稳定,陈国峻几十天,一两个月不在升龙,也不会出什么大事。但是虞醒却不一样了。
虞醒立足云南不足三年。
大战方休,内里外里,不知道有多少事情。而虞醒却悠哉游哉的陪着在红河岸边,一点不着急。才是咄咄怪事。
事有反常必有妖。
这一句话,就是陈国峻的试探。
“不急,不急。”虞醒笑道:“对于云南来说,没有什么事情比见陈兄更重要了。”
陈国峻心中微动,暗道:“虞醒果然在等什么。”
陈国峻不会自大到,虞醒如此纡尊降贵,来接待自己,是因为他陈国峻这个人。
而是为了安南。
准确的说,是为了安南的粮食。
陈国峻很清楚,安南的粮食对云南自然是很重要的。但是这个问题已经解决了。双方已经谈得差不多了。粮价多少,运输方式如何,如何交割,乃至粮食品控等等。
都已经解决了。
“在等什么?”
陈国峻想到这里,顿时有了不祥的预感,他忽然觉得这一段时间,陈庆余沉默的有些过分。
虞醒开国之主,自然能掌控云南的局面,云南不会有什么变数了。
而他陈国峻固然是安南正使,国家重臣。但是不完全能代表升龙的意见。
如果有变数,就是升龙的变数。
而勾连这个变数的人就是陈庆余。
陈国峻想明白这一点,脸色顿时变了。问左右道:“陈庆余在什么地方?”
“这几日陈副使都在船上休息。”
“在船上休息-----”
“是。”
陈国峻顿时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固然,安南的船只不小,上面的船舱也很大。但是住在船上,哪里有住在岸上舒服。这里新建小城,固然比不上升龙昆明。但是龙子仁也是下功夫了。甚至作为临安的新治所。招待安南使团的待遇,还是不错的。
怎么都要比船上舒服。
只有一个可能。
陈庆余在等通过水道而来的消息。
陈国峻没有追问陈庆余,而是看向虞醒,说道:“殿下,你至于如此吗?”
虞醒听陈国峻如此问,就知道这一件事情已经瞒不过他了。说道:“我敬佩陈兄为人,但是而今也是立场不同,各竞智谋而已。我相信陈兄是理解我的。如果将来陈兄在我这个位置上,也会做同样的事情。”
陈国峻苦笑。
他很想说一些场面话。
但是说不出来。
都是老狐狸,就别跟我谈什么聊斋。
陈国峻能看明白虞醒的算计,虞醒岂能看不清楚陈国峻是什么人?
为了安南国家利益,陈国峻可以与虞醒好得好像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一样,同样为了安南的国家利益,陈国峻对云南下手的时候,决计不会手软。最多将来照顾好虞醒的遗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