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玉竹又将矛头指向顾青鸢,“还有你个小娘养的,就知攀龙附凤,蛊惑了永乐长公主不算,还勾引了靖安王爷,真是个生性下作!”
看着泼妇一般的黄玉竹,顾青鸢淡淡挑眉,开口唤了一声“翠红。”
翠红上前一步,一口唾沫啐在黄玉竹脸上。
翠红并非府里那等调教好的大丫鬟,她出生村野听惯了乡下女人对骂,平时都刻意收敛着“糙劲”。
“好个不要脸的淫娃荡妇,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你一口一个别人害你,怎么,是别人将你绑到许青床上的?是别人把你脱光送进许青被窝的?你现在在这里一口一个委屈,当初叫床的时候怎么不喊冤呢!”
顾青鸢轻咳出身,压了压手指,“收着点。”
“哦。”翠红连忙点头,拿捏着分寸道:“你自己放着好日不过背着夫君偷汉,如今过得不如意就跑来指责别人,我看活该将你浸了猪笼,免得你又跑出来脏了大家的耳目!”
围观百姓都认出了黄玉竹,顿时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方学策恰好途径此处,将方才翠红骂人的样子看个正着,一时间不由发虚。
好生厉害的嘴皮子,还好他未曾的罪过这位翠红女侠。
黄玉竹被骂得全然没有回嘴的余地,只能徒劳的瞪着顾青鸢几人。
突然她的视线瞥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形,她一时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竟挣脱了白霜跑了过去。
“夫君!”她哽咽着唤了一声。
那人闻声看向她,眉眼瞬间深深拧起。
“三弟,你怎么在这?”郑氏担心魏东源的身体,连忙上前。
“思思喜欢吃这家的杏脯,我出来给她买一些。”魏东源的视线淡淡从黄玉竹身上移开,没有丝毫留恋。
黄玉竹立刻皱眉质问道:“思思是谁?”
刘氏挤上前来,没好气的道:“你谁啊你,我们家的事你管得着吗?还有,三弟已经将你休了,注意你的言辞!”
黄玉竹不理会刘氏,只目不转睛的盯着魏东源看,魏东源手里不仅提着杏脯,还拿着玉颜阁的胭脂水粉,那是她以前最喜欢用的,可现在根本就买不起了。
“你告诉我思思是谁?你为什么要给她买东西?你不是说此生只爱我一个的吗?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魏东源其实一直未能真正走出伤痛,尤其午夜梦回之际仍会黯然落泪。
可今日见了黄玉竹他竟莫名一阵轻松,好像压在他心头的巨石一下子就被挪开了。
眼前这个沧桑憔悴行容粗鄙的女人,将那个身着大红色嫁衣、容颜俏丽的女孩彻底自他脑中抹去了。
“烦请这位夫人自重,如今你我无半分干系,切莫再说这些有违伦常之言。至于思思……”魏东源眸色一暖,“她将是我共度余生的之人,我自会倾尽所有护她周全。”
黄玉竹的心在这一刻被击得粉碎,许青对她不再温柔,就连曾经任由她拿捏的魏东源都移情别恋爱上了别的女人,她真真是一无所有了。
“东源,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惹你伤心了,你让我回去吧,哪怕是做妾!”她以前总不知足,现在才知道伯府的日子有多好,她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刘氏都快被黄玉竹的厚脸皮给气笑了,“你做什么白日梦呢,我们伯府怎么可能要你这种残枝败柳。”
黄玉竹满眼是泪的看着魏东源,心里仍有最后一丝期望。
魏东源眼神平和无爱无恨,“你我夫妻缘尽,此生此世永生永世再无可能!”
魏东源头也不回的拂袖而去,这一刻黄玉竹只觉自己的心空了一块,切身体会到了至深的悔恨。
顾青鸢凝眸看着失魂落魄的黄玉竹,眼中有一闪而过的精光。
这个黄玉竹或会大有用处。
想到收到的那封家书,顾青鸢嘴角微弯,是时候将她的那些好家人们接回京城团聚了,她还有厚厚一本账未曾与他们清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