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朝完颜安随意一礼,带着那名阔剑男子走向了宫门。
完颜安没想到陈初竟主动退让了也是,自从进了黄龙府,陈初和他意见相左时,大多以完颜安的意见为重。
今夜撞破奸情,兼之陈初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完颜安心中不由生出一股杂糅了愤怒的信心,只见他对陈初的背影道:“陈帅!你终是外臣,以后若无朕的旨意,不可再来叨扰母后!”
陈初闻声驻足,回头看了完颜安一眼,忽然笑着一躬身,只道:“那陛下也要担起国家重任了,莫要事事仰仗太后。”
十余息后,陈初走远。
完颜安环视殿前噤若寒蝉的侍女太监,压抑低喝道:“都滚!”
待宫人全都惊慌离去,完颜安才死死看向了柴圆仪,开口便骂道:“荡妇!枉朕将你奉为嫡母一般奉养,你却做出如此不要脸的事!尔等汉女,满口忠贞,却做尽无耻之事,当初便该让你殉了父皇!呵呵,怪不得你逼朕拜他为尚父。”
“。”
即便柴圆仪恨极金国,但对完颜安却有几分真实感情,不然的话,当初也不会搞出‘尚父’一事,尝试在波诡局势中为完颜安寻一丝生机。
也正因此,柴圆仪此刻也有着三分真切失落。
柴圆仪忽而殷殷啜泣起来,在三分真情七分演绎的加持下,看起来格外伤心,只听她哀哀道:“陛下八岁时先皇便已卧病在床,不能理事。彼时,内有完颜亮作乱,外有强敌环伺,本宫一个妇道人家,若不委曲求全,如何保得了我们母子?如何能撑得到陛下归京重掌大权。”
完颜安方才一时激愤才骂的那般难听,其实金人并不在乎女子贞洁之类的,但完颜安心中对柴圆仪却有着一丝超越孺慕的畸形情感,所以才这般愤怒。
此时见柴圆仪哭的伤心、说的恳切,不由心软下来。
却不料,下一刻柴圆仪忽然凄切道:“陛下如今已长大成人,已不需本宫再委曲求全保护陛下,本宫便。便随先皇去了”
说话间,柴圆仪跌跌撞撞冲向了井口,作势欲投,完颜安吓了一跳,赶忙上前几步,一把拽住柴圆仪,只道:“母后息怒,母后息怒,朕方才气昏了头,错怪了母后。朕知晓母后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朕”
柴圆仪顺势委顿于地,嘤嘤哭泣道:“陛下若不信我,改日我将他灌醉于景明宫,交给陛下处置!”
“!”
完颜安蓦地心中一震。
这事他还真不是没想过,甚至一度产生了藏在心中最深处想法被母后窥破了的慌乱。
甚至他派斡勒温进黄龙府城内驻扎,便是想看看有没有可乘之机。
不过,完颜安终究长大了些,虽说若柴圆仪配合他,生擒陈初似乎轻而易举,但此刻他对柴圆仪已不是百分百信任,最终也没有将心中所想透露给柴圆仪。
亥时中,完颜安步回泰和宫。
途中,他将一直跟在身后的徐德海打发去了别处,待身后只剩了今夜偷偷给他报信的那个小黄门,才道:“你叫甚?”
“回陛下,奴才张三德,贵人们都喊奴才小德子。”
“呵呵,小德子,今夜你表现不错。”
“都是奴才应做的。”
“嗯,你好好为朕效命,待日后朕赐你一辈子富
贵。”
“谢陛下恩典”
“别磕了,平身吧。近几日,你给朕盯紧景明宫,若陈大帅再入后宫,便悄悄报于朕。”
“奴才遵命!”(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