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愣了愣,因为酒德麻衣和苏恩曦都不在,他还正愁上哪借点钱派红包,但源稚生一句话就给他否了。
“那五金、彩礼、婚戒……”路明非掰着手指头说,这些也都是他从婶婶那听来的,正常人家结婚都需要这些,更不用说蛇歧八家这样的大户人家。
但他都还没来得及准备,所以当他回来听说自己和绘梨衣明天就要结婚他也犯愁,如果酒德麻衣和苏恩曦还在日本那还好说,大不了他不要面子求求人家,保姆团打个响指的功夫就能替他搞定一切,但靠他一个人、最多拉上恺撒和楚子航他们帮他准备,一下午的时间还未必够。
“没有这种说法,蛇歧八家不需要你额外付出任何东西,我说婚礼的工作已经准备完成,指的是一切。”源稚生摇摇头说,“一切的事项都反复确认过,你不用担心。”
路明非心说黑道宗家果然家大业大,看起来也不贪自己那么点三瓜两枣的,路明非初中高中的时候经常听婶婶在饭桌上说,什么老陈家女儿今年又没嫁出去,因为要求对方必须三套房开奔驰以上的车,每次相亲男方一听吓都吓跑了,什么老李家女儿谈了两年的朋友上个月又吹了,好不容易到谈婚论嫁,张口就要四十万的彩礼,这是结婚还是卖女儿哟……当时听的路明非初中就差点恐婚了,以至于现在看着源稚生他还有点不真实感,这换作哪个当婚的国男女婿不这样想,结过婚居然一分钱不用掏,还有此等好事?
而且就连婚礼都给办齐了,源稚生做事路明非知道,很多时候刻板归刻板,但绝对靠谱,这么大公无私的大舅哥,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吧?
“我们只需要你做到一点。”源稚生话锋一转,语气和表情同时变得严肃。
路明非下意识正襟危坐,像开小差忽然被课任老师抽到名字的差生。
“蛇歧八家很感谢你,你拯救了家族也拯救了东京,身为大家长和稚女还有绘梨衣的兄长,我亏欠你很多,你向我索取怎样的报答都不为过。”源稚生看着路明非,顿了顿,“但这一切与你和绘梨衣的婚礼无关,我为你们准备婚礼,并不是基于报恩的立场,而是我作为绘梨衣兄长的立场,这是我的自作主张,因为我希望为妹妹做些什么,我的行为无关乎利益与恩情,我希望你们的感情是纯粹的,至少你们的结合,是因为爱这个前提。”
“我很爱绘梨衣。”桌下路明非紧紧牵着绘梨衣的手,他看着源稚生的眼睛,“发自灵魂的。”
“我也爱sakura。”这句话是绘梨衣说的。
当绘梨衣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醒神寺所有的家主都对她投去惊讶的目光,源稚生倒是没那么惊讶,只是眼里的欣慰一闪而逝。
“哥哥相信你。”源稚生对绘梨衣报以微笑的点点头,望向路明非时笑容收敛了不少,但也点了点头,“我也相信你,向绘梨衣求婚的实话,我看得出你对绘梨衣的爱意,很诚恳,我做不到像你那样。”
“感情没有做不做得到,只是每个人表达感情的方式不一样。”路明非摇摇头。
“明天的婚礼上会有很多人到场,有些事你熟悉的,有些是你不认识的,这些不重要。”源稚生用介乎于要求和请求之间的语气对路明非说,“我想说的是,你们已经不是早恋的高中生,也不是偷偷地下恋要瞒着家长的男女,你们的爱情已经被所有人承认了,所以不用再压抑或者修饰你们的感情,这是你们的婚礼,请告诉所有人,你有多爱绘梨衣。”
路明非怔了怔,他忽然想起一句话,不知道从哪看来的:婚礼最大的意义就在于,在这个仪式上,你要告诉所有你们熟悉人,你有多爱这个女孩。
路明非理解了源稚生想对他说什么,源稚生以大家长的身份告诉他,蛇歧八家不缺钱什么都不缺,他们不需要路明非付出任何东西,甚至路明非提出什么索求他们也都会尽量满足,接着源稚生又以绘梨衣兄长的身份告诉路明非,他唯一要的,就是在这场盛大的婚礼上,告诉所有人,有多爱他的妹妹,路明非有多爱绘梨衣。
“当然。”路明非对源稚生重重点头,“关于我爱绘梨衣这件事,要我告诉这个世界多少次,我都没问题。”
……
源氏重工,一间面积超级大装修超级豪华的房间里,男人们扎堆聚集在这儿。
“所以那个源稚生说,什么东西都不需要你付出?一分钱都不需要你掏?就连戒指也不需要你买?”穿着“美女与野兽”里蓝色丝质礼服的男人仰天躺在大床上,瞪大眼睛,“甚至他们包办了你的婚礼,你只需要人到场就够了,婚礼结束就可以领走一个颜值堪比石原里美的媳妇?”
“从结果上看……你说的似乎没什么问题。”路明非坐在椅子上,看镜子里的自己。
“靠,这不纯纯软饭男么?”戴乔巴驯鹿帽子的男人从床上跳起来,指着路明非说,“他们都这样折辱你了,这明明你能接受?告诉我,你肯定拒绝他们了吧,咱们男人的骨气……”
“我接受了。”路明非打断了这个咋咋呼呼家伙。
“好好好,没想到你骨头这么软,我老唐从今以后羞与你为伍!”乔巴老唐气哄哄的找床上的野兽芬格尔拉帮结派,“兄弟,以后我和你一起鄙视这个丢了我们华夏男人面子的家伙!”
“嗯?我又不是你们华夏男人,我纯种法国公民好么。”床上的芬格尔一挑眉,“我的意思是,你真该死啊路明非,怎么就找这么好一个妞,我瞧不起你!当然如果你能帮我去找大家长问问,他们家族还有没有闺中待嫁的漂亮女孩,顺便能帮我也把婚礼包办了的,我可以和你一起鄙视我自己的,这些都不重要,我就是没骨气,我就是软骨头,我就是丢华夏男人的脸,反正我又不是你们华夏男人……入赘我也是可以的啊!”
“废柴,我瞧不起你!”老唐当即用国际手势对芬格尔表达最高鄙夷。
“所以绘梨衣会入学卡塞尔学院?”夜礼服楚子航低声问,“她是从一年级开始么?学院有没有确定她的指导教授?她的血统评级会是‘s’么?”
“不知道啊,关于绘梨衣入学的事都是校长和源稚生商量的,我只是在他们的会议上听到了。”路明非摇摇头,其实楚子航说的这些他也很在意。
“那要看学院对上杉绘梨衣的态度了,现在看来这个态度还是蛮暧昧的,师弟我不是说校长在和你的未婚妻搞暧昧啊,我的意思是,刚刚你说的,校长对蛇歧八家声明卡塞尔学院只为上杉绘梨衣提供教育义务,却不从上杉绘梨衣和蛇歧八家方面索取任何东西,而且又保证这一切不牵扯到上杉绘梨衣的立场问题,不会涉及到秘党层面,但是……”芬格尔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忽然摆摆手,“算了算了。”
“师兄你有没有听过一个讲话老只讲一半的贱人大晚上睡觉被室友大卸八块的故事?”路明非恶狠狠的威胁。
“要结婚的人了,说什么不吉利话呢!”芬格尔翻了个白眼,“我的意思是,按照师弟说的,咱们校长给出这样的提议,蛇歧八家肯定不爽啊,他们就算不会和卡塞尔学院当面起冲突,心里也不免对校长产生芥蒂,但如果校长真只是把绘梨衣招入学,培训四年,又送回蛇歧八家,那他何苦来哉呢?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和绘梨衣搞好关系呢?可蛇歧八家已经和卡塞尔学院结盟了,而且有咱师弟这层关系在这杵着,以后本来多半就打不起仗,这笔买卖怎么看都是亏的,咱们校长是会做那种亏本买卖的人么?”
“芬格尔说的有道理。”楚子航点点头,“我刚才也想到了这一层。”
“那你说的学院对上杉绘梨衣态度暧昧是什么意思?”圣斗士恺撒看了眼芬格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