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是敢。”容苍目光冷冽,态度冷硬而凛冽,强硬得不容忽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孙儿只是按律行事,还望太后娘娘恕罪。”
说罢,他微微躬身行了个礼,随即转身离开。
“站住!”太后厉声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听得出来的焦灼和愤怒,“容苍,你到底想干什么?”www。
容苍转过身来,目光冷然:“这个问题应该由我来问太后吧?敢问太后娘娘,自从寿安宫开了门之后,您就开始动作频频,到底想干什么?”
太后咬着牙,阴沉地看着他:“容苍,你是在质问哀家?”
容苍嗓音冰冷:“或者我应该问,太后什么时候换了身份?真正的太后去哪儿了?”
太后脸色大变,声音都有些发抖:“你……你说什么?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哀家就是太后,是皇帝的生母!即便哀家最近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情,你也不能……不能胡乱怀疑哀家的身份……”
“若无足够的证据,我不会跟太后直言。”容苍冷冷打断她的话,眉眼威压慑人,“事到如今,彼此装傻已毫无意义,还请太后配合一点的好。容瑾月出阁嫁与陈青梧,眼下她的送亲队伍还在路上,尚未抵达陈家,若我现在派禁军去荆西,不知是容瑾月的花轿先到,还是我的禁军速度更快。”
太后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一时脸色煞白,手指浑身发抖地指着他:“你……你竟敢威胁哀家,容苍,你好大的胆子——”
“你真的是太后吗?”容苍一步步走近,冷冷逼视着她,“如果你是太后,敢问太后近日为何屡屡兴风作浪?如果你不是太后,那你就是犯了假冒太后之罪,别说威胁,就算当场杀了你,也是你罪有应得。”
太后脸色发僵,对上容苍那双冷硬的眸子,浑身血液仿佛凝住了似的,一句话说不出来。
僵立了良久,她缓缓跌坐在椅子上,嘴角掠过嘲讽的冷笑:“你说得对,我确实不是真正的太后。”
容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站在门外的穆帝却浑身一震,转头跟皇后对视一眼,随即沉下脸,不发一语地听着。
“我跟太后是亲姐妹,一母同胞只相差两岁的亲姐妹,我们容貌有几分相似,琴棋书画也都不相上下,我样样不比她差,可为什么……为什么命运却是天差地别?她可以进宫做皇妃,做皇后,甚至做太后,母仪天下,风光无限,而我却在夫家步履维艰,处处委曲求全?!”假太后坐在椅子上,情绪激动,红着眼眶控诉,“我嫉妒她,恨不得跟她交换身份,可她如此尊贵,交换身份谈何容易?”
容苍眉头微皱,跟当今太后交换身份确实不容易,甚至可以说难如登天。
所以当初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假太后闭了闭眼:“我只能退而求其次,把我的女儿嫁给她的儿子,想让女儿也有机会享受这样的尊荣。”
女儿?
穆帝诧异地看着皇后,像是在问她,她的女儿是谁?
皇后显然也被这句话震惊到了,心头忽然浮现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假太后的女儿是……
容苍冷问:“你的女儿是谁?”
“自然是当年的惠妃。”假太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年轻时我跟姐姐感情深厚,她做了太后,也经常邀我进宫小住。惠儿十五岁及笄,我请求太后让她以陈家女的身份入宫为妃,这样一来,皇上看在她是太后侄女的份上,定然会善待她,陈家为了自己的利益,也会给她最大的支持——”
“你嫁进了顾家,为何不让她以顾家女的身份入宫?”容苍冷问,“是因为顾家还有一位嫡女要入宫?”
假太后木然点头:“我的夫家只是顾家旁支,若我的女儿跟顾贵妃有利益冲突,他们只会竭尽所能保全顾贵妃,舍弃我的女儿,所以我只能让女儿以陈氏女的身份进宫。”
容苍沉默片刻,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惠妃早逝,你觉得是被人所害,所以想为她报仇?”
假太后听到这句话,攥紧双手,情绪忽然失控:“我就是想为她报仇!她年纪轻轻就死在这吃人的后宫里,是皇帝保护不周,是皇帝无能!我为什么不能为她报仇?我就想搅得他江山不稳,社稷动荡,让他为当年的无能付出代价!”
容苍冷冷盯着她状若疯癫的表情:“若论罪魁祸首,你才是最大的那一个。”
若不是她把自己女儿送进宫,她又怎么会死在宫里?
只要不进宫,不管她死在何处,都扯不到皇族头上,然而因为她想要荣华富贵,想要逆天改命,就把自己亲生女儿送到宫里做妃子,然后又怪皇族没保护好她的女儿?
真是可笑的逻辑。
假太后像是没听到容苍的话一样,眼眶发红,歇斯底里地控诉:“她比顾氏进宫还早,明明生下了皇族长子,理该晋升为后,如果她晋升为后……若她晋升为后,她的儿子就是正儿八经的皇族嫡长子,尊贵无人可及,这江山,这皇储之位,还轮得到别人吗?”m。
“可皇帝不但迟迟不封她为后,连后进宫的顾贵妃身份都比她高!当年惠儿曾得皇帝宠爱,可顾氏生了三个孩子都可以安然无恙,为什么她只生了晋安王一个就早早香消玉殒?你敢说她的死是个意外吗?她死在这个吃人的后宫!身为她的母亲,我就是要为她讨回一个公道!”
“惠妃当年只是身子骨不好,并没有人害她。”穆帝走进来,满眼冰冷失望,“既然你的身份是假的,那朕的母后去哪儿了?”
假太后见他进来,眼神一变,随即冷笑:“你说她身子骨不好,她就真的身子骨不好?”
穆帝怒道:“朕在问你,朕的母后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