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场长的确没有经济实力,但卢雪梅那么笃定自己有50万,现在谁也没见着,会不会是什么人,比如场长拿走了呢?”
撷梅赶紧补充:“对对,说不定因此而杀了她。”
微信视频那一头的岳母对我们的分析嗤之以鼻,“警察讲了,卢雪梅的银行账户至今都没有超过5位数。上回去旅游,连到银行打财产证明,都临时找会计借了2000块才凑成1万。不存在她有了钱,被人谋财害命的可能。只可能反过来,她去害命再谋财。她唆使场长扣我们的钱,就是谋财害命……”
撷梅哭笑不得,“妈呀,你这话可千万不要乱讲,否则你们这些‘老的’都要列入嫌疑人名单了。我看与卢雪梅有深仇大恨的也就你们这七十多个退休职工。”
茶场成立60多年了,攒下来的故事够讲好几个星期的。每一阶段都有每一阶段的流量人物,眼下,就是香消玉殒的卢雪梅了。撷梅与我的每日一谈,源源不断地供应着她的各种小道消息。
原来,卢雪梅的离婚动力榜上,还有第三个可能性选项——“英俊家族”的栾红兵。栾红兵虽然人归了女老板们,前半生与富婆们种种周旋,但不能阻挡他对美丽女子的审美啊。现在第三任妻子相貌平平,全身心投入事业。他呢,有了在妻子公司里颐指气使的地位,没有孩子劳心,这剩余的荷尔蒙——美男子这方面的储存应当更为丰沛——无从发泄。
撷梅回味着岳母转述的最新猛料,自问:“卢雪梅会是为了一个帅哥而宁可舍弃二十年婚姻的人吗?”
过了一会儿,她又自答:“她的婚姻有什么不值得舍弃的吗?”
上次送小宇来东都上学,卢雪梅与撷梅加了好友。聊天的内容不限于卢雪梅拜托撷梅督促小宇用功,有一搭没一搭的,涉及女人之间的各种话题。
她告诉撷梅:“燕子说我,不属于艾齐镇。”燕子原本也是茶场子弟,但她父母在她读初中时就去世了。她中专毕业后嫁入浙江一个富商家庭,在莫干山里经营多家民宿,成为撷梅这一代中顶顶为人艳羡的一位。既然是阔太太,那么她对卢雪梅的评价便值得重视。
她俩有次还聊到综艺节目,非常幼稚地为某个女艺人可爱不可爱发生争辩。女人在这方面就喜欢争个你高我低。“我喜欢某某某!我最讨厌某某某!”如此主观的议题却不附加任何客观的论据,说到最后话赶话地弄到急赤白脸的地步。
卢雪梅突然拿出了证据:“燕子也喜欢她!”以此作为支持其观点的重磅助力。
撷梅气结,指着她们的聊天记录向我倾诉:“燕子算什么,她是意见领袖?嘁!嘁!嘁!嘁!”一迭声的感叹词,表现出女人间友谊的虚伪。
而卢雪梅也不会介意撷梅此后长达一月的冷淡,因为她说过,真正的女人是没有也不需要闺密的,何止是闺密,朋友、邻居、同事这一切人群,赞美、夸奖、好评这一切言语,她都骄傲地忽略了。
卢雪梅与栾红兵的交集曝光,始于去年夏天的一场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