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却像是对谢墨回的一句宣判。
是一根景昭并不在意却偏偏链接着谢墨回心脏的长针,在被景昭随手丢弃的瞬间,轻而易举地戳破了谢墨回的某种痴梦,也将谢墨回的心戳得血肉淋漓、满目疮痍。
心底的滞痛带得他的太阳穴一抽一抽的,喉头也苦得从胃里返酸。
今天的那几个苦涩、不安的瞬间,重新走马似的出现在谢墨回的眼前。
景昭捧着籍星弈因他而伤的手臂,眼中满是和对脸上顶着青痕的自己那时一样的恻隐和担忧。
景昭在小小的监控屏幕中自得地被沈时昀揉按,脸上是自己当初为他擦拭腿间时一样的单纯的享受。
还有现在,景昭已经答应了宴迟那如出一辙、可明明昨日才对自己果断拒绝过的,送他回家的邀请。
景昭昨天那般坚持地拒绝了自己送他回家的请求,原来却是可以答应宴迟的么。。。。。。
嫉妒、狂怒、想要哭的冲动和不被爱的酸涩,冗杂地交融在谢墨回的心间。
对于景昭,原来不只是自己也可以么?
甚至,难道不是自己才可以么?
“呵。”谢墨回气极反笑。
原来一切都是他的痴心妄想。
原来他对景昭来说,真的毫不特别。
在今日反反复复的重重打击下,谢墨回心底有什么本就支离破碎、摇摇欲坠的东西,轰然崩塌。
“不用回家了。”谢墨回脸上露出了一种近似崩坏的表情,他轻蔑又凶狠地甩了一眼到现在还想要挡在自己和景昭中间的宴迟,道,“我已经和经纪人确认了,明天开始拍摄出道纪录片,今晚之前,我们全员搬进宿舍。”
之前他因为太宠景昭而准备“一票否决”这个搬宿舍拍纪录片的决定。
现在,他反悔了。
若是不能得到景昭的关注或爱,那便将景昭绑在自己身边吧?
牢牢地绑在自己的身边。
他摇了摇刚才接的手中的电话,看着景昭,一字一句地,平静地发着疯:
“现在应该已经有人去你之前的住处,往宿舍搬运东西了,你不用‘回家’了。你没有地方可去的。”
他不会让景昭往除了他身边的,任何地方去了。
完全无视着一旁碍事的宴迟,谢墨回一步一步地逼近着景昭。
他周身的气场全开,倒是压迫得即使想要阻挠他的宴迟也不敢轻举妄动。
谢墨回眼中的暗汹涌得像是要直接将景昭吞噬。
又像是要毁天灭地。
他的那副已经快要被当作他的本性的、正常人甚至堪称“圣人”的假面,在今日,已完全地粉碎、崩摧。
他恨不得将景昭掳掠到一个谁也找不见的秘处,让景昭身边只能留下他,让景昭只能看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