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杭州城西,大宋官兵的中军大帐中,身材高大的童贯稳坐主帅位置。
他的下首,猛将如云。
童贯抬起头,目光如炬,看着进来的士兵。
“报大帅,有五艘梁山火龙船,靠近了杭州城东门,东门已经打开,里面有人走出,正在陆续登船。”
“什么?”一个面如重枣,一尺长须的高大汉子,睁开丹凤眼,大怒:“大胆梁山狗贼,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想接应叛贼离开,这是想与我们官军开战么?”
童贯看了一眼红脸汉子,继续问:“你们可有看清楚,这杭州城里有什么人离开?”
“禀大帅,我们离得远,看的不太真切,恍惚间有一些身着盔甲的高大军士,还有一些妇孺。”士兵继续回答。
“梁山这是要把方腊他们给接走了啊。”童贯感叹。
“大帅,我们现在兵多将广,气势如虹,补给充沛,杭州城破只在旦夕之间,如此关键时候,梁山横插一脚。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啊。”呼延灼皱着眉头,拱手说。
“是啊大帅,如此关键时候,不能放任他们离开,不然官家那边,不好交待啊。”红脸汉子也拱手谏言。
童贯看了看帐下诸将,然后发现徐宁站在角落,皱着眉头不说话。
“徐将军,你怎么看?”童贯问徐宁。
“大帅,梁山此举是对朝廷和大宋官兵的挑衅,只是这梁山火龙船上火器厉害,我们的火药包准头不好,火箭威力又不足,和他们对战占不了便宜啊;再者对方几艘军舰,横亘在钱塘江上,只需要两三个时辰,就能东入大海,我们虽然有几十万将士,也难以奈何对方。”徐宁看了看大家,平静地说出来自己的看法。
“史将军,你有何看法?”童贯问一个人群中的高大汉子。
此人长眉大眼,川字纹明显,不动如山,正是被下面推举上来的猛将史文恭。
“回大帅,为将者,听从号令,号令一下,即便是山岳在前,也要刀斧劈开。”史文恭拱手回话。
“嗯,你倒是会说话。”童贯笑了笑,随即又苦笑了一下:“这梁山不同于方腊叛逆,虽然我们几十万大军,对方几艘军舰要跑,我们还真留不住他。”
“关将军,诸位将军,我也想用我们的火药包轰他,好好出一出心里的鸟气,可是我们的抛射机移动不便,等移动到位的时候,对方早就跑了。”童贯苦笑着说:“南国刚刚收复,百废待兴,这时候与梁山再启战端,不是时候。”
众将领各自叹息。
这童贯虽然是宦官出身,却是刚硬的性格,能从他嘴里听一句软话可不容易。
“不过,即便如此,那梁山也得给我们一个说法。方腊不是一般人,那是敌酋,是叛贼首领,手下还有一帮猛将,若是这群人到了梁山,那才是我们的心腹大患。”童贯突然双眼凌厉,冷冷地说。
“报,梁山来使,请见大帅。”一个军官,快速跑进来大帐,单膝跪地禀报。
“嗯?有请。”童贯皱眉。
看来,梁山是来人给说法来了。
不一会儿,一个年轻的梁山军官走进大帐,左右环视一下,对着帅位上的童贯一拱手。
“梁山东海舰队第一支队参谋长,杜鹏,见过童帅。”
大家看着这位年轻的军官,不可置信。
只见这位叫杜鹏的军官,大约二十岁左右的年纪,五官清秀,身量中等,也许是常年吹海风的缘故,面孔有些发黑,但是嘴上和下巴的短胡子暴露了他的年纪。
一个东海舰队支队参谋长,相当于一个团练使,位置及其重要,虽然对方年轻,身量也不甚魁梧,但是此人的级别是这支火龙船舰队的第三人,让大家不得不重视。
“哼,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配和我家大帅说话?”关胜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低半头的年轻小伙子,眯着丹凤眼,不屑低说。
“童帅,我手里有我家总指挥的亲笔书信,贵国就是这样对待梁山来使的?”杜鹏斜眼看了看关胜,对着童贯一拱手,冷冷地说。
“关将军不得无礼。”童贯微微一笑:“来人,看座。”
关胜看了眼童贯,叹了口气,头转向别处,不再说话。
一个士兵搬了一张椅子过来。
杜鹏坐下,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
“这是我们总指挥的亲笔书信,特交给大宋主帅。”杜鹏一拱手,双手拿着书信,往前一伸。
关胜走向前去,单手就要去接书信,居高临下,丹凤眼往下一瞥,如同看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