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姜皎的述说,卢小闲不以为然道“找不到就找不到了,就这点事还值得你亲自跑一趟。”
姜皎欲言又止。
卢小闲摇头叹了口气“姜掌柜,你果真变成官场中人了。我既然是答应过你,李林甫之事便不会有问题,你有何放心不下的?”
姜皎被卢小闲说中了心事,面上一红,讪讪道“那就有劳卢公子了,姜某告退。”
姜皎走后,卢小闲沉思了一会,觉得有些不对劲,便出了府。
卢小闲信步来到了刑部衙门,调阅各州县呈上来的死刑卷宗,果然在信州的呈文中找到了“藏宝阁”掌柜的案子。
原来,“藏宝阁”的掌柜正是十数年前名扬天下的飞天大盗胡作非。
事情蹊跷,二十几日前,信州刺史接到一封奇怪的密信。
信中说,十几年前曾在信州作案的飞天大盗胡作非,近日将重出江湖,到顾家大院作案,请刺史大人伏兵擒拿。
刺史将信将疑,十几年前胡作非已光顾过一次顾家大院,那次不光盗走了顾家一块祖传数代的血丝玉龟,还因为恶行暴露,杀了顾家上上下下几十条人命。
现在顾家大院早已败落,只有一个风烛残年的老管家守着院子,胡作非又来这做什么呢?
但刺史宁愿信其有不愿信其无,派了手下在顾家设埋伏。
守了十几天后,一个夜晚,胡作非果然越墙而进,正当他在顾家逼迫老管家交出什么小玉龟的时候,众捕快一拥而上将其擒获。
胡作非对十数年前所犯罪行供认不讳。
当年,胡作非杀了顾家几十条人命后自知罪责难逃,便金盆洗手,拿出偷盗所得的财物在长安开了家古玩店,这么多年过去了,竟没有人将他认出。
若不是此次高人暗中相助将他捕获,怕他还不知要逍遥到何时呢。
卢小闲看完案情呈报,心中已明白几分这婉云十有便是当年顾家的后人。
卢小闲快马送信一封给信州刺史,问询当年可还有后人存世。数日后回信来报,称当年顾家确有一幼女因在亲戚家而避免遇难,但后来不知她行踪。
婉云为了寻出凶手,不惜贱落风尘,以嗜好玉玩为名,收罗天下玉品,目的就是想要再见玉龟。
当年,胡作非在打斗中遗落了小龟。
婉云便以此为饵,借助购买玉龟之人的权势和财力,追寻小龟的下落。如此顺藤摸瓜,定会牵出隐匿于暗处的胡作非。
胡作非在钱财的驱使下定会铤而走险再上顾家寻抢小龟。于是,她又写匿名信给信阳州刺史,让他布兵瓮中捉鳖。
回府后,卢小闲迅速安排海叔去将婉云赎回,安置在定国公府先住下。
谁知海叔回来却告知卢小闲,婉云已经为自己赎了身,到了近郊的一所尼姑庵,准备削发为尼。
卢小闲一声长叹一声,看来这事有些麻烦了。
卢小闲还没想好如何将这个消息告诉阿史那献之时,阿史那雪莲却又找上门来了。
“定国公,你帮我劝劝大哥吧!”阿史那献雪莲一进门便急急道。
“你大哥怎么了?”
卢小闲心里嘀咕着,莫不是阿史那献已经知道婉云之事了。
“孙掌柜自尽了!”阿史那雪莲一脸悲戚道。
“啊?”卢小闲被阿史那雪莲这没头没脑的话弄晕乎了,他赶忙道,“雪莲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坐下慢慢说。”
这日一大早,孙掌柜刚在当柜前坐定,就见一手抱黑漆木匣的年轻人急匆匆进了当铺。到了当柜前,年轻人也不多话,抬手将黑漆木匣往孙掌柜面前轻轻一放,打开,便让孙掌柜看。
孙掌柜一见,也不怠慢,忙起身往黑漆木匣内瞧。只是这一瞧可不要紧,只惊得他“哎呀”一声,差点喊出声来。
只见黑漆木匣内,一对古香炉均状如龟形,通身红如火炭,尤其那龟背似的紫铜炉盖竟薄如蝉翼,猛禽走兽雕刻其上,更是栩栩如生……
孙掌柜看罢,不由又抬头细细打量来人,年轻人很文净一张小脸,却也不失憨厚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