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永宁在正殿议事的时候,大门紧闭,外面发生的一切她都不知道。
等到议完了事,把几位大人送出去,院子里哭哭啼啼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发生什么事了?”
秋怜红着眼,捂着脸颊进来,委屈的跟什么似的。
身为长公主身边的大宫女,她什么时候受过这个委屈?
“是阳平郡主,她非要闯进来见长公主,奴婢们好声好气的跟他解释,谁知她竟迁怒了奴婢们,凡在院子里侍立的宫人,都叫她给打了!”
姜永宁叹息一声,揉了揉太阳穴:“左右不过是闹一闹女孩脾气,没有硬闯正殿就算她有分寸了。”
秋怜登时不满,跪下来道:“长公主,奴婢自打服侍公主以来,从未受过这样的侮辱,还请长公主为奴婢做主!”
“奴婢虽贱,却也是长公主身边的人,郡主竟敢越过您肆意责罚您宫里的人,根本就没有把您放在眼里!”
姜永宁瞧着她,道:“所以你是希望我责罚她,替你出了这口恶气?”
“奴婢不敢。”
“你敢得很。”
秋怜豁然抬头,就听姜永宁喝了口茶水,道:“秋怜,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你竟也想替我拿主意了。”
“你的职责是服侍我,管好我宫里的宫女太监们,这一点你做的一向不错,我也乐得奖赏你,可你错在不甘心只当一个掌事宫女,想把手伸到朝政上来,左右我的决定。”
姜永宁目光冷冷的,带着审视。
秋怜吓了一跳,忙磕头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姜永宁却伸出了手,将她的手扶起,道:“你七岁进宫,服侍我也有十几年了,我若说将你当成姐妹一样看待,未免太过虚伪。
我也不会说,一个宫女就该如何如何,想向上爬是好事,我欣赏有野心的人,你若真有才能,有本事,便是让你当一个女官,也只我一念之间。可你没有。
你才能有限,做事目光短浅。就像今天,你明知道朝中正是要用晋王的时候,你却挑拨我,叫我惩治阳平郡主。
仿佛我不这么做,就要被阳平压过一头似的,我问你,你觉得,我争这一时意气有什么用?”
秋怜呐呐无言。
长公主虽未曾斥责她,可说的这番话却比斥责更叫她难堪!
先是被郡主无端羞辱,唯一能依靠的长公主非但不给她做主,反倒扯出这么多话来塞她的嘴!
世上岂有这样的事!
姜永宁不再看她,淡淡道:“传令下去,今日大家伙受了委屈,每人赏一年的月例,赐药膏敷面擦伤。”
顿了顿,又道:“告诉阳平,请她顾念在外征战的父兄,下不为例。”
秋怜忍下哽咽,道了声“是”,便躬身退了出去。
姜永宁并未留意到,她退出去时,隐下的满是不甘与怨愤的双眸。
……
晚膳之后,外头传来好消息。
奉命去找天山虫母草的人回来了!
一身泥浆,蓬头垢面,在这初冬天气里跑的一身热汗,跪在殿中时仍在喘息着。
“长公主,天山虫母草已带到!”
“奴才日夜守在大雪山里,七天七夜不曾移动,生等着它生出根茎,长了花苞,这才折下来,一刻也不敢歇,这就给您送来了。”
姜永宁拿笔的手都抖了一下,眼中闪过灼热的光彩来。
“干得好!赏!赏百金!赐良田百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