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才五十万两……”林北辞剥着花生,眸色深了深,道:“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我帮你想想办法。”
看这架势,姜永宁连忙道:“你可别犯浑啊!”
曾经的第一纨绔,林北辞有多混账,姜永宁又不是不知道,要是不赶紧出言阻止,他怕是敢打着长公主的名头出去抢劫!
两杯热茶下了肚,林北辞搓了搓手:“永宁,我感觉你变了很多,从前你见了我,说什么都要跟我打一场的,现在居然能坐下来跟我聊这么久。”
“从前我是公主,现在我是监国长公主,我若是还和从前一样,只怕是要国破家亡了。”姜永宁语气有些怅然。
“你放心!”林北辞忽地站起来,“只要有我在一日,我就护你一日!你尽管在京中大展拳脚,我帮你守着边关,那些辽狗,异族狗休想踏入我大乾半步!”
姜永宁心中一暖。
她也站起来,握住了林北辞的腕子,“我相信你。”
“你再跟我说说,你的几个守将……”
陆霁清扶着柱子,远远的看着这一幕。
他的手指按在柱子上,指尖泛白。
他看着永宁在笑,那是种直达眼底的,发自内心的笑。
他从来都不知道,在永宁的脸上,竟会露出这样的笑意,这样的轻松、愉快,连眼睛都在闪闪发亮。
两个人互相帮忙剥白薯,拿着花生壳互丢——这都是他从未见过,也从未感受过的。
这让他心中升起了巨大的危机感。
偏偏他什么都不做,连冲过去把他赶走的资格都没有。
入夜,和宫夜宴。
宴席就设在行宫的花园里。
碧水亭早用百丈长的金织绣花棉缎围起来,被灯烛一照,入目一片金红华彩。
这是宫中大宴,也是少有的,前朝后宫都能出席的场合。
被关了许久的太皇太后总算能离开慈宁宫,出来松泛松泛,她坐在最尊贵的首位上,姜洺珏只能坐在她的左侧。
皇帝没有后宫嫔妃,姜永宁就坐在本该是后宫之主的位置上,余下是宗室女。
阳平郡主也是许久没进宫走动了,自打瘸了之后,她沉寂了许久,听说天天把自己关在闺房里,偶尔咒骂两句,姜永宁倒也不跟她计较。
宗室席位对面就是朝臣。
朝臣以晋王为首,在晋王下首,则是辽国使臣,宋氏兄妹的位置,再往下,才是林北辞林小侯爷的位置。
舞姬正袅袅起舞,宴席上推杯换盏,一时之间倒也分外和谐。
只不过,这样的宴席注定不会风平浪静。
宋新月喝了两杯酒,被烧伤的地方又开始隐隐作痛,她看着上首丝毫无损的姜永宁,脸色阴郁的攥紧了杯子。
“宋小姐的声名,哀家便是久居深宫,也是如雷贯耳呢。”
宋新月一怔,寻声望去,却见太皇太后含笑看着她,微笑道:“今日一见,果真是大家之资,倾城之貌,便是一国之后也当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