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影有些熟悉,那人身上的衣裳更熟悉。
难道是他?陆霁清马上猜到了来人的身份,只是他想要做什么?
但不管他想要做什么,这个时辰偷偷潜入永宁宫,都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想到这里,陆霁清果断出手,那人的功夫并不差,加之,陆霁清身上还有伤,所以,他颇费了些劲,才将那个人控制住。
陆霁清将那个人点了哑穴,拽回了他住的寝殿。
灯火通明之下,那人的面容暴露无遗,果然是季言蹊!
这季言蹊乃是晋王次子,阳平郡主的嫡亲哥哥,晋王是永宁的舅家,按照辈分,永宁得叫他一声表兄。
他身上的锦绣盘龙梨花袍,正是皇家卫队御林军的统一着装,许是怕发出响声被人察觉,所以,他没有穿外面的宝圆镜柳叶细甲。
陆霁清面色沉厉,伸手解开了季言蹊的哑穴。
“季副指挥使好兴致,夤夜鬼鬼祟祟地潜入永宁宫,不知所为何事?”
“你个卑贱的质子凭什么问我话,还不快放开我!”季言蹊向来自诩身份尊贵,在皇城勋贵中也是文武双全那一挂的。
一向心高气傲的世家子,今日却被一个卑贱的质子给拿住了,季言蹊面子上挂不住,看向陆霁清的眼神,简直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
这种目光陆霁清前生今世见得多了。
他甘愿在姜永宁身边为奴为仆,去偿还他前世的罪孽,却不代表他陆霁清是好脾气的。
这样的夜深人静……陆霁清眼中幽芒闪烁,“你不卑贱,如何被我捆着按在了这里?”
“还不是你偷袭我!要不然,我怎么可能……”
“这种话,骗一骗别人便也罢了!季副指挥使被人吹捧的久了,,已经忘了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
“你!你敢如此讥讽于我?你算什么东西!你不过就是我表妹豢养的一条狗罢了!要不是我表妹处处护着你,还把你安置在永宁宫保护了起来,就凭你,早不知道什么时候便烂死在这大乾宫中!”
季言蹊讥讽的话,并没有激怒陆霁清,反而戳中他的痛处!
是呀,所有人都知道,姜永宁对他的袒护有加。可唯有他自己,刚愎自用、心胸狭隘,不仅不领情,反而引以为耻,并且,还因此狠毒了姜永宁!
或许,他也不是真的怨恨姜永宁。
他恨的是他自己,对姜永宁,更多的是爱而不能,更不自知!人便是如此,只有失去,才知悔不当初。
陆霁清每每想起,前一世姜永宁从城楼一跃而下,最后惨死在他眼前的情形,便愈发坚定了今生的夙愿。
陆霁清思绪闪回,目光不经意地被季言蹊腰间挂着的一个黑布袋吸引了去。
那个黑布袋……在动!陆霁清二话不说,上前一把扯下季言蹊腰间的黑布袋,拿在手中掂量了一下,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他小心地解开了黑布袋口,只一眼,便觉得头皮发麻,一股怒火蹭地一下子从心里面蹿了起来。“你想放蛇吓唬公主殿下?就为了给阳平郡主报仇?”
“是又怎么样?要你管!你个狗东西,还不快放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