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上前,切了切这人的脖子,一点脉动都没有,显然是刚才一命呜呼了。
但是,咽喉下面,却一动一动,肚子里,也咕咕作响,好像还活着是的。
我朝老头道:“唤人来吧,攒材装棺吧!”
老头摇摇头,苦涩道:“咋还有脸找人来帮忙啊,我自己来吧,给他卷个席子就埋了吧。”
听话听音啊,我索性直接问道:“老爷子,恕我冒昧,我们也是麻婆的病人,我就直接问了。你们昨天去过那女子家里了吧?”
“你们是谁?”老头陡然变了脸色,冷声道:“给我出去。我们苗家,最厌恶不请自来的人。”
“走是可以,不够丑话说在前边,你这儿子戾气积心,日后恐怕是要诈尸的!”我冷声道:“他若真从棺材里爬出来,第一时间可就是回家。”
老头登时一愣,随即握拳顿足重重地叹了口气:“都是这孩子咎由自取啊。”
白薇朝我偷偷竖了竖拇指,显然,她是知道我在故意吓唬这老头。
“昨天一回来,我们连夜就按照麻婆说的,走了几里山路,去那女娃家认错去了。”老汉喃喃道:“我们一家三口,跪在女娃家门外。那女娃的奶奶不知道怎么,怒气腾腾出来问我们,到底是谁给指点的。我们本地的规矩,谁给你破灾,你不能说出去,这样容易拉仇家。所以,我们夫妻俩一直都在认错,就是不肯说。后来那老太婆就笑了,说我们要是告诉了她,那这桩婚事就还算数,初升的病他们也给治好了。我当时就想,什么年代了,还用情人草鬼这种法子,纵然初升是不对,可这样的家主不做亲家也罢。所以,我就打定主意,只认错,这装婚姻不做了。可没一会,那丫头出来了,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把初升扶了起来,拉着他胳膊,还笑盈盈地和他说话。这混小子也不知道怎么就着了媚子,竟然答应了他们。”
“好一个不守规矩!”白薇冷声道。
老汉道:“我赶紧拦着不让他说,可这孩子记恨麻婆昨天斥责了他们娘俩,还说换成过去,就不让他这样的进门,所以他执意要说。孩子他娘也是猪油蒙了心,就由着孩子一五一十把昨天麻婆给他吃药丸的事说了。说完之后,人家给孩子灌了一口茶,孩子就把肚子里的丸药吐出来了。然后人家就变了脸色,让我们回家来等。还说,毒已经解了。可一回来,赶一进门,这孩子就加重了,疼的死去后来,今天早上,就听说麻婆去了……这不是造孽嘛!”
“这世上最大的恶,就是利用别人的善。”白薇冷冷地丢下一句,转身出去了。
估计这小丫头心里现在就俩字:活该。
我叹口气,转身要走。
老汉赶紧道:“小伙子,你还没说呢,怎么着能让这孩子安心地走,不……”
“不诈尸是吧?”我冷声道:“下葬前,给他嘴里塞一块生猪肝吧。”
说完,我也出了门。
回来的路上,白薇一直拉着小脸。
“怎么了?”
“气死我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白薇怒道:“麻婆都说了。如果最后那女孩家不给解蛊,麻婆给他解,可他还是出卖了麻婆。简直死有余辜!”
我低声道:“恨不恨他?”
“恨啊!”
“那晚上咱们去盗墓如何?”我挑了挑眉梢。
“盗墓?”
我低声道:“晚上咱们去扒了他的棺材,取了他肚子里的情蛊虫,给麻婆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