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稚栖息于搁浅一般的疲惫中,仿佛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用尽了,楼问津紧紧地搂着她,落在她耳畔的呼吸依然急促。
她喜欢看他臣服于欲-望而狼狈的样子,尤其这欲-望因她而起。
看在他表现这样好的份上,她不妨大发慈悲地告诉他实话。
“楼问津。”梁稚抬手,手指轻轻地挨向他后背烟头烫伤处的边缘。
“嗯?”
“圣乔治女中有生理卫生课……”
教授这门课程的施迈琳女士,一再要求上这门课的女学生随身准备一枚避-孕套,掌握自己安全的主动权:“以便正确应对你们那被男性同伴甜言蜜语哄诱两句,就控制不住的,愚蠢而可悲的青春期的冲动。”
楼问津却是一顿,“……你高中时候放进去的?”
当然不是。这东西也有保质期的,想起来便会及时更换。
但梁稚故意说:“对啊。”
楼问津沉默下去。
梁稚立即偏过脑袋去看他,想弄清楚他这沉默的用意。
楼问津看着她:“一般保质期三到五年。”
梁稚“哦”了一声,“那我是不是可能……”
“如果……你打算怎么办?”他截断了她的话,虽然语气平静,难免还是暴-露了两分急促。
“当然是打……”
“不准。”楼问津一下拿吻堵住了她的嘴,把她呼吸夺尽之后,他才再度出声,声音又哑了两分,“……随意你怎么处置我,但你不准。”
“……如果我非要呢?”
“先杀了我。”
梁稚说不出话来。他们之间,仿佛所有一切都扭缠成了一个毫无头绪的死结。“……那先放你活一阵。”梁稚转过头去,“我骗你的。是去年放的。”
“……是吗。”
梁稚甚至不敢去细品,他的语气里是不是有遗憾的意思。
下一瞬,楼问津便低下头来,把脸紧紧埋在她颈侧,深深呼吸,仿佛是在汲取她身上的气息或者体温。
她能感知,他的情绪是疲惫与无可奈何。
多么难得,楼问津竟在向她示弱?
她大可以趁机嘲弄,可默了一瞬之后,却是伸臂,回抱住了他。
毋庸置疑,真正丢盔弃甲的人是楼问津,他已再三地以自毁投诚。
从前,她一再试探,只为弄清楚,楼问津是不是也喜欢她。
现在答案呼之欲出,她却不敢再细究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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