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定定地看着在场诸人。
姚佳第一个说:“知府,根河北岸到莫里勒克河之间,纵横二百里地,宽度限十里,在不影响牧民放牧情况下,分明可开荒数十万垧田地。这泼天的富贵,不可不取。”
他双眼放光,野心勃勃,谁都能看出他的小心思。
他话刚落,张寿增急了:“知府,那里毗邻金阿林(大兴-安岭),并不归五翼之地。”
上次赵传薪他们驱逐俄人,并没有走那么远。
胪滨府放垦根本不收荒银,这对百姓而言自然是好事,可对清廷而言却糟糕透顶。
更糟糕的是,赵传薪花钱如流水,税银更是不给清廷一分。
这要是占据了那块风水宝地,第一清廷损失了一笔荒银,第二以后所得税收也都被赵传薪抽走,那还了得?
在张寿增看来,赵传薪只收田赋,不收其它,自己挣得少还不让别人挣,那不是损人不利己吗?
这就是意识形态上的差异。
以慈禧为首的清廷派,这些年都干了啥?爱新觉罗·奕劻过的生日,都要收几十上百万两银子。慈禧花销更是夸张,过个生日不知靡费几何。
除了这些人糟蹋钱,还可以赔给“友邦”。
我焯尼玛的,赵传薪念及这些就火大。
在他看来,肉可以烂在锅里,让百姓受益,但不能糟蹋,更不能便宜了那些狼。
赵传薪下意识的想点一根雪茄,但看看人太密集遂作罢。
他龇牙笑:“怎么能不算五翼之地呢?就算是金阿林,也有索伦人、鄂伦-春人,那都是自己人啊。不信你问问巴当阿、布隆阿和胜福,他们和金阿林那边的人,砸断骨头连着筋,都是不出五服的亲戚。放弃他们,想想就令我痛心疾首。姚总办建议的就很好嘛,我看可以招垦。只是姚总办又要受累了,先问问各旗的牧民,有没有想去种地的,优先给他们放垦。等确定下来,剩余的再向外招垦,放话出去,咱们胪滨府不押荒银,只收田赋,地给的足足的。”
我焯,好个恬不知耻的赵传薪!
张寿增都听懵逼了。
要说厚颜无耻,赵传薪怕是比朝中衮衮诸公还要臭不要脸。
他想说什么,姚佳打断他说:“对,知府大人明察秋毫,金阿林那边的百姓,也是早就渴盼能加入我们胪滨府的大家庭。但因为距离过于遥远,鞭长莫及,我们先让根河北岸到莫里勒克河之间的百姓能认祖归宗也是极好的。”
张寿增:“……”
这两个狗一样的东西,可真敢说啊。
真是臭味相投。
此二人要是当皇帝和大臣,岂非昏君佞臣之流?
赵传薪点点头:“说的不错,想想咱们这一大家子其乐融融的画面,我就感到非常的欣慰。姚总办,你派人着手勘察那里的土地。其余人,还有没有事?”
张寿增刚想说话,胡二开口:“大人,能否遣一员笔帖式给我,实在不熟悉那些业务……”
他是纯粹的武夫,曾经跟在张-作霖后面打仗,训练巡警不是不行,但仅限于维持治安,结果赵传薪竟给他摊派不熟悉的业务。
“额……嘶……”赵传薪脑瓜壳疼,最后看向了秘书杨桑达喜。
杨桑达喜赶忙摇头:“大人,我要给你办沿河俄民留下水磨那件事,没时间。”
赵传薪挠挠头:“对了,杨桑达喜不说我还没想起来。俄民留下许多水磨,我打算将这些水磨集中起来,招商卖掉,在河边建立水磨厂子,给人加工,或是干脆自己生产。一来,可以增加税收,二来,卖掉水磨的钱,我准备留着年前团建,就是咱们大家累了一年,聚在一起吃喝玩乐一两天的用度。”
将话题岔了过去。
众人一听,这感情好啊。
知府大人可真贴心。
于是纷纷出声赞扬。
张寿增反对的话噎在肚子里,根本没有表达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