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寻当年的事,让他陷入到巨大自责中,几乎是摧毁性的,躯体化表现严重。
但,他大脑自我保护意识,让他不断地回避这份愧疚,会选择性忘记一些比较重要的画面。
这样是会让他暂时以正常人的样子继续生活,但对治疗也产生了极大抵触和困难。
所以他想要做什么就尽量满足他,做任何事都不要反对,这是身体和大脑本能的逃避机制,越是感兴趣的东西说明逃避的越成功。很多心理疾病都怕受刺激,他现在很严重了,并且内心很抵触,我怕是再受刺激就无法挽回了,淑芳,你是学医的,应该听得懂我什么意思。
报社出事后,莫年依然是逃避回避,这是好事,也许治标不治本,但暂时忘却和逃避,能让他以正常人的形式生活,是现在最好的办法。”
“真的无法彻底恢复吗?”
“淑芳,人有的时候要学会知足,明白吗?我不保证他下一次或者下下一次,受到同样刺激后会是什么样,我只能说尽量,让他减少愧疚感。
但淑芳,他是你的儿子,你和老纪如何,你们有你们的人生,莫年有他自己的人生。
我知道当年的事对你们刺激都太大了,但不是莫年一个人的错,你的态度,又何尝不是在逃避现实?”
梦里母亲的哭声还在继续,说了什么听不清。
不知过了多久,在梦境的迷雾里,耳边响起熟悉的,久违的铃铛声。
那声音熟悉极了,在很久之前,他在李教授工作室那几年,经常听着这铃铛声入睡,又从这样的铃铛声里清醒。
纪莫年渐渐睁开眼,没拉窗帘,朝阳照在床铺上很温暖,他觉得身体很沉,大脑却非常放松。
他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可他怎么想都想不到,没有什么让他情绪波动的事情了。
直到发了一会呆,看到李教授拎着水壶进来,他才好像回到了现实一样。
此时他躺在老宅自己的房间里,书桌书架,一瞬间熟悉的感觉涌上来。心里一阵难过,李教授坐在床边,“感觉怎么样了?”
纪莫年坐起身,看到自己左手腕缠着纱布,一幕幕的画面袭来,“我犯病了吗,李教授。”
“不太严重,上次给你的药吃完了,你应该来找我要的。”
“我以为我好了。我没好,对吗?”
“为什么觉得你没好?”
纪莫年没回答,李教授很耐心,“那换个问题,你记得你为什么躺在这吗,为什么犯病?”
“记得。”
“能和我说说吗?”
“我带华瑶来老宅,她想看我长大的地方。”
“那个你非常喜欢的女孩?”
“对。她一开始是我爸敌对方利用来勾引我的,可她后来放弃了,她想保命,不想成为炮灰。”
“仅此而已吗,你觉得她也喜欢你对吗?”
“对,我能感觉得到,即便她不承认。但我和她之间,我非常确定,她对我动过心,我们之间不全是假的,是有真感情的。”
“继续往下说,之后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