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金端茶杯的手也僵住了。
陈既说:“早在我们发现老胡没死时,这个记者就查到了江北控制老胡,还有几个咱们以前的弟兄,在翁村制毒,在焰城贩毒的事。”
江北感觉脑袋嗡嗡,耳朵也发生耳鸣,完全不清楚目前状况了。
许久,他醒过神,记起陈既刚说的话,但他不信。
他专门问了他手下人凡子,凡子说那个打听翁村的记者不是这个丁柏青,怎么能又是他呢?
凡子骗了他?
兄弟骗了他?
他立刻在脑袋里搜索凡子骗他的可能,好像确实从胡亮出事,凡子就表现得越来越不耐烦……
他也确实没有兑现答应过他们的东西……
但他努力了啊,他进不去集团他有什么办法?凡子就因为这个,出卖兄弟吗?
老金看情况不对,赶紧向江北投去求助眼神,但江北此刻已经无暇顾及他了。
陈既继续说:“我发现记者掌握了江北制毒贩毒的证据,怕这件事连累到我们,就私下跟记者沟通,已经说好五十万买断这个消息。”
江北脸色铁青,靠在墙上。
陈既为了让江北失势更彻底,说:“小北其实很有能耐,也有分寸,他怀疑我也在情理之中,但不该跟外人联手,我记得邱哥那时说过,家里的事,在家里解决,不要拉外援,别把家丑抖搂出去。”
这话直指江北跟老金联手。
老金吓得不敢坐了,立马站起来,额头沁出一层汗。
真相明了,邱文博抬起下巴,看向江北:“你还真是一点都不让我失望啊,我们小北哥。”
邱文博脚踹过来,江北倒地,没说一句软话。
他这一生,不在意很多东西,女人,金钱,但也在意很多东西,邱路雪,带着最初几个兄弟赚钱。
在不能拓展贩毒渠道的那段时间里,他把陈既当成了假想敌,仿佛让陈既失去邱家兄弟的信任,成为他的目标、最在意的东西。
他忽略了兄弟,好像也很对不起傻傻的小雪。
说来可笑,他对这些人的愧疚总是出现在大难临头,就像回光返照。
陈既总有逃生路,他也有。
他们都是踩着别人的身体成为邱文博的左膀右臂的,怎么可能没有应付危机的第二措施?但这次,他放弃为自己辩白。
邱文博怒目圆睁,龇着牙,骂着街,唾沫星子和鞋底一起落到江北身上。
他没有听邱文博骂什么,他想起前几天邱路雪说,想再要一个孩子。
邱文博最后还是饶了江北——他蜷缩地上时,一直握着颈上的坠子,那坠子是邱路雪的,邱文博认识。
邱文博只有邱路雪一个女儿。
只有。
就算邱良生不想饶,他也会为了邱路雪,不追究江北的责任。
只是以后江北再不能回焰城了,甘西也不行。
老金也被警告了,若是老实本分,那茶楼还能开,继续想东想西,也别想再回焰城、回唐华路了。
他不敢反驳,他知道邱家兄弟可以在法律允许的情况下,置他死地。
所有不安分的心思,都随着陈既这一利落的反击,烟消云散。
事事都有后路的人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