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有她不愿交朋友的原因。
她嫌麻烦。
二十岁生日前天,京剧贺年的演出在国家大剧院开场,周林律买了一千朵玫瑰,以及所有工作人员的咖啡,给她捧场。
就是那位放言不论她在哪里演出他一定抵达的书店、酒馆的老板。
他算是琮玉的朋友,虽然琮玉从不主动联系。
化妆间里,同行跟琮玉开玩笑,羡慕她有这么体贴的男友,三年来从不缺席她的演出。
琮玉没否认,周林律这种程度的殷勤,她否认他们也不信。
何况能给她挡掉不少私人饭局的邀约,她不用在这个老板、那个领导之间周旋,挺好。
她演出结束,回到化妆间,桌上有一束百合,没署名,她问助理是谁送的,助理说是保洁阿姨拿来的,是谁没说。
她不收不认识的人的花,除非知道是粉丝,否则引起误会,说不清。
她把花交给助理:“丢了。”
“不再问问了吗?”
琮玉没说话。
晚上的庆功会是周林律安排的,一个唱歌跳舞喝酒的会所。
琮玉穿着西装,坐在角落,听他们胡侃,置身事外。
这些年她总是这样,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再没有好奇的反应出现。
周林律是个体面人,招待好了旁的才回到琮玉身边,把她手里的酒换成水:“你已经喝一杯了。”
“又不会醉。”
周林律笑了,暗光下既有破碎感,又显得朦胧,将他八分的帅气放大到十二分,尤其那一笑,很让人有一种豁出去释放自己的冲动。
琮玉不在这些人中。
也许喝懵了,她会失态,但她很久没醉过了。
周林律歪着头问她:“谁让你学会的喝酒?”
琮玉不理人。
周林律被她无视习惯了,要是哪天被她说两句好话,他都觉得浑身不得劲。
他其实也没想过,二十八的人,应该是着迷于内涵的阶段,却莫名其妙地迷恋起一截二十岁女孩的腰。
“他们都说我是你男友。”
琮玉吐出一口烟,拇指和中指捏着烟卷,食指轻轻掸掉燃成的灰,另一只手臂展平,自然地搭在沙发帮。
垂及肩膀的头发柔软,却不柔顺,像她一样,乖张。
她没答周林律的问题,把空杯端到他面前。
周林律不给:“不能再喝了。”
琮玉也不讨他这一口,拿起一瓶未开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