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像听到什么滑稽话,哈哈大笑两声,站起来,朝门口看了眼。
所有人都看向门口,除了陈既。
丁柏青被踹进门的时候,一脸惶恐和伤。
江北和老金掩饰不住得意的神情,他们已经迫不及待看陈既被自己人出卖的画面了。
隐藏十年,邱良生和邱文博一定咽不下这口气,陈既的下场一定惨烈,到时候焰城就再没有陈既了。
邱良生阴沉脸色,只抬头看了丁柏青一眼,又把目光放回在陈既的身上。
邱文博短粗的手指头不停敲击着桌面,能感觉到他也有点紧张,陈既是他一手栽培,他做不到邱良生那样冷眼。
他虽然总因为别人的“证据”怀疑陈既,但心眼里还是希望陈既没问题。
他带了很多年的人,他有感情。
什么把陈既废弃、丢掉,这些话可以说,但真到那时候,他也总会给陈既一个好的去处,保证其后面几年衣食不愁。
他真不想看到陈既一直骗他的结果。
江北亲自去提了丁柏青,拽到陈既跟前:“既哥,不给解释一下?”
丁柏青没看陈既,像是不敢。
江北越看这幕越爽,陈既不说,他帮陈既说:“明月日报社会板块的记者,很牛逼的,发了很多揭露贪腐、黑恶势力的文章。”
老金抿了口茶,急着邀功:“邱哥事多,手底下人监管不过来,难免有一两个不老实的浑水摸鱼,但不碍事,咱闲啊,就给邱哥盯了咱们既哥一阵子,发现他跟这个记者走得很近哦。”
江北接着说:“老金怕自己老眼昏花,到时候闹了乌龙,就没打草惊蛇,先找到了我。我一听,不得了,但鉴于前几回既哥总有说辞,这回我学聪明了,就没草率地把这位记者绑来对峙,选择盯紧这位记者。后来我发现,这位记者去过甘西随南区的贡方里。”
他说完,看向陈既,继续:“我也不知道他去干什么,就暂时放置一边,后面跟他来了西塔坡。直到听咱们集团的人说,邱哥做局,请了一位贡方里的老师傅吃饭……”
江北收回眼,看着邱文博:“都是贡方里,不是这么巧合吧?”
老金说:“我去打听了一下这个郭札郭师傅,发现他离异独居,离异原因是有个女儿走丢了,我就把这消息告诉了小北。”
江北说:“当时郭师傅已经跟邱哥一道,准备来西塔坡,我想找他了解点什么也不方便,就把目光聚焦在了他前妻身上。我听说他前妻二婚嫁到了玛吉县,就去问了问这位前妻,想着,万一能问出郭师傅跟这位记者的关系呢?那不就顺便知道了我们既哥在做什么?”
江北说完耸耸肩:“很可惜,这个中年妇女嘴很硬,但没关系,咱重点还是这位丁记者,只要不跟丢,总能知道他们的目的。”
老金继续:“我跟小北一前一后,我先跟着丁记者到了新视野,他找了一间旅馆住下,我找了份临时工工作,就为盯着他。”
江北突然拍起手掌:“皇天不负苦心人啊,终于被我发现我们既哥跟这位记者的见面。”说完把手机递给邱文博:“照片为证,防止他抵赖。”
邱文博看了照片,确实是陈既。
看完,他把手机又递给邱良生。
江北说:“我不知道二位邱总为什么找郭札,为什么来西塔坡,但这位记者去过郭札住的地方,也来了西塔坡,重点是他还跟陈既见过面……”
他说完,给在场人消化的时间,半天才又继续:“这记者嘴也硬,我什么都问不出来,但一个发表那种文章的记者跟我们既哥关系不浅……我不想阴谋论,但这本身就是一种阴谋的面貌,怎么可能这么巧?咱们以前不是没被莫名其妙地阴过,真是意外吗?”
邱良生把手机放下。
邱文博抬起头,看着陈既:“有没有要说的?”
本来江北和老金你一句我一句,略显得照本宣科,枯燥无聊,邱文博这一问,气氛顿时紧张,压力齐齐汇入陈既的肩膀。
陈既抽完一根烟后,就在平静地听,听完江北和老金一番话,也没露出一丁点趋近于惊慌失措的反应。
江北就讨厌他这德行,装什么从容不迫?死到临头了都不知道。
老金也咬着槽牙,看着他,满脑子他怎么对吕波的,就得被怎么对待。
邱文博声音厚重了些,又问:“既哥?还得琢磨多久?”
同样的事发生数次,陈既也就不装一副受气的样了,走到邱文博跟前,把自己的手机放在桌上,直入主题:“相册里是江北私下制毒贩毒的证据。”
江北得意的嘴脸瞬间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