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叫苦:“南片区都是赌鬼、酒鬼,我这儿的姑娘做一回那边买卖就弄一身伤,光医药费我就搭了不老少了。本来今年焰城没新楼开发,就没什么要泄火的工人,平日里那些坐办公室的也看不上我们这儿的姑娘。我拢着这么群人,我得让她们吃饱饭啊,您说呢?”
“给你两条路,要么你带着这群人到霓月,要么我扯了你的招牌,打折你的腿,找人把你送回你老家。”
“别吧乐哥,这不是逼死我吗?”老板娘要哭了。
小痞子们嘻嘻哈哈,替乐渊说:“就是逼死你啊。”
局面胶着时,九姐出来唱红脸:“跟你这儿干,跟我那儿干,都一样,咱们两家合一家不皆大欢喜吗?不然你老在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这要是邱哥知道了,你不更不好过了。”
老板娘皮笑肉不笑:“九姐真会说漂亮话,买东西还货比三家呢,消遣不让人自己挑便宜会来事儿的,这不搞垄断吗?”
乐渊废话说够了:“你觉得呢?”
老板娘得罪不起他,磨了磨后槽牙:“那让我跟我当家的商量商量行……”
“少扯没用的淡,明天红灯口再看见你的人,小心好你的腿。”乐渊别的没再说,走了。
几个小痞子嚼着口香糖,勾肩搭背地跟了出去。
九姐留下帮老板娘整理了下头发,扫了一眼一众噤若寒蝉的小姑娘们,笑了笑说:“本来是小北找你,但不巧他没空,只能乐渊来一趟了。”
老板娘抬起眼皮,眼神有怨念。
“乐渊才放出来几天啊,他就是条咬死人的狗,惹谁也不能惹他啊,你觉得呢?”九姐始终笑吟吟的。
老板娘斜了她一眼:“花无百样红,九姐,我就看你能乐到什么时候。”
九姐笑着帮她摆好账本,摇着那副玲珑身段出了门。
九姐站在门口,一眼就看见了乐渊,几个小痞子笑呵呵跟他说话,他只靠在车头抽烟,垂过鼻梁的头发和冒出头的碎胡茬几乎盖住他整张脸,五官掩藏其中,叫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他常年这副样子,在焰城这么多年,真正知道他模样的不多。有些人就算是看见过他,也会因为他冷不防一个眼神扫过吓得不敢抬头。
他是邱文博哥俩手下得力的打手,前几年打死了人,被判了十几年,邱文博使了些钱,把刑期运作成了两年半。去年他刑满释放,邱文博哥俩亲自去接了他一趟。可以说在焰城,在唐华路,横着走的不光邱文博,还有他们手下的人。
没一会儿,乐渊走了,几个小痞子又笑着走向九姐。有人孝敬了九姐一根点好的大金砖:“姐,云南来的那批嫩货我们能看看不?”
九姐抽了一口:“我可管不了,你们刚应该问乐哥。”
“乐哥不好说话啊。”小痞子发愁了:“老大这回不知道怎么想的,让乐哥管这个事儿。”
乐渊管赌场,江北管鸡舍,这是他们一直以来默认的章程,谁都不知道,为什么这次邱文博让乐渊负责这批姑娘的安置。
“会不会是小北哥真的跟小雪有什么……”
“别瞎说,老大听见弄死你。”
小雪是邱路雪,邱文博唯一的女儿,辍学很多年了,一直不学无术,今年四月刚过十八岁生日。邱文博让她去家里公司她不去,让她去国外读书她也不去,每天就跟一帮狐朋狗友吃喝玩乐。
最近霓月有流言说撞见江北和邱路雪一起去了医院做人流,还不知道真假,邱文博就让乐渊接手了江北的活,看来八九不离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