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两人介绍:“都是咱们集团的人,这我们评估师,这是化验员,这是检验师……”
常蔓大方地跟她们聊到了一起,琮玉只点了下头,眼睛就投向了播放着MV的显示屏。
接下来是一片混乱,鬼哭狼嚎的歌喉,劝命一样的劝酒,互摸着腰和大腿的男女。
陈既被灌了很多酒,琮玉都看见了,她也趁他不注意,喝了一杯半。
不知道谁提议,要玩酒桌游戏,得到了一致认同,几个男人把桌子搬到一起,又跟包厢经理要了几把椅子。
“咱这样,排着说,被说中的人喝酒。给你们举个例子,比如我,我说我喜欢男人,那咱们在场谁喜欢男人谁喝。”
“那不行,你要是这么玩儿,那等会儿没幸免的,都得醉了。”
“改良一下。”
“游戏玩儿的就是一个刺激,等会儿跟KTV说帮咱们代驾,反正明儿也没事,既哥又来了,都多少年不来了,玩玩呗。”
“行吧行吧。”
“那咱们要是奔着刺激来,那就再刺激点,不想喝酒,可以,但要说一个别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来嘛,谁怕谁啊!别怂啊都!”
他们又闹起来了,琮玉还以为这种喝多了耍的酒疯是青春期限定,是她偏见了,无论是哪个年龄阶段,酒桌游戏都是酒局的伴侣。
有男人看到了琮玉:“这小美女谁带来的?”
所有人看向琮玉,唯独常蔓看向陈既。
陈既说:“她不玩。”
一群人互相对视,有人喝多了,胆大地问:“她是谁啊乐哥?”说完拍脑袋:“哎呦瞧我这记性,应该叫既哥了,咱哥以前是中队长!”
陈既从来不答这个问题,琮玉已经想象到他用沉默糊弄过去的局面了,他忽然说:“战友女儿。”
没人再开玩笑了。
只有琮玉心猛跳,比山还高的难过坠落下来,小小身板忽而摇摇欲坠。
只是战友的女儿。
感情又在拉扯她,一颗心被硬拽了几百回,一条条鲜血淋漓的伤口,在她看起来平静的表情下,把她的感觉神经一一侵占,让她除了疼,再没别的感受。
好疼啊。
战友的女儿真的好疼啊。
她不想再看他了,头低了下去。
他们的游戏已经开始了,酒过三巡,甚至有人借着游戏表白,亲了喜欢的人的脸颊,而琮玉还在守着心里一堆破烂,默默舔舐边缘的口子。
真他妈多啊,舔不过来。
她端起酒杯,想用酒精麻痹自己,却被刽子手摁住了手腕,她看到那枚小月亮,眼泪掉下来,像一捧珠子落了地。
要强如她立刻甩开他的手,眼泪没砸在他手背,死不抬头的行为也隐瞒了眼角泪光。
她把酒喝了,搬着椅子坐进人群:“我也玩儿!”
大伙儿都看过去,有人提醒她:“可是要喝酒的哦。”
琮玉倒了半杯,干了,杯子倒过来,一滴不剩,歪着头很像个小混混:“酒而已,谁不会?咱们也是在工体几个店混过很多年的。”
“哟,小美女北京来的?巧了不是,我也在北京胡同子里待了很多年。”
“这我作证,老何开过咖啡馆,鼓捣过料理店。”
老何又说:“咱们应该早点认识,有这么漂亮的红颜知己,我那些个买卖肯定不至于这么快就倒闭!”
“又开始了!姓何的你怎么这么骚啊,看见美女就走不动道了啊!”
“那你们等会儿留个微信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