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甜甜走了过来,站在赌桌中间,手捧合折纸,环视众人:“各位贵宾、女士们、先生们,欢迎莅临长乐坊,观看沈小姐与王先生的精彩赌局,下面我宣布一下赌局规则!”
众人静静地听着。
甜甜清了清嗓子:“第一,对赌双方,均不能沾牌,待会儿从现场人员中随机选取一人,当发牌手……”
王道成一抬手:“等一下!现场人员,包括你们的荷官吗?”
甜甜微微一笑,礼貌地说:“王先生稍安勿躁,我还没说完呢,请不要打断我。为了公平起见,待会儿的发牌手,从记者朋友当中选取,长乐坊的工作人员不参与。”
现场顿时喧嚣起来,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记者哪会发牌啊?也不懂牌技啊。
甜甜点头微笑:“大家放心,待会儿会有一个象牙牌匣,出牌口是玻璃的,完全透明,每次只需发牌手在底部抽出一张即可!不需要发牌技术!”
众人如梦方醒,点点头。
王道成又一抬手:“等一下!我怎么知道现场记者当中,有没有你们安插好的荷官呢?”
甜甜又是一笑:“王先生——我说过了,不要打断我,我还没说完呢。今天来了30多位记者,为了避免王先生猜忌,我们待会儿采取打网球的方式,随机产生发牌手,打中谁就算谁,如果王先生认为30多个记者都是我们的荷官所扮,那今天的牌局就没法进行了,况且现场,这么多前辈看着呢,长乐坊犯不着用这种低级伎俩。”
“怎么个打网球方式?”王道成不解地问。
“王先生,别着急,一会儿您就知道了。”甜甜笑着说,“现在我宣布第二条规则,对赌双方,要把手上的戒指、扳指、手表,都摘下来,由赌场统一寄存保管,赌局结束后,一并奉还。”
这都是陈三爷想到的策略,因为戒指、扳指、手表,是可以作弊的。
甜甜接着说:“第三,桌面上不准放玻璃茶杯,不准放玻璃瓶汽水,凡是一切反光的物品,都不得上桌,对赌过程中,如须喝水,由我们提供木制杯子的白开水。”
众人佩服地点点头。
“第四……”说到这儿,甜甜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沈心茹,有些不忍,“第四,对赌双方,须脱掉上衣和裤子,还要脱掉鞋子,以免有出千之嫌疑!”
众人“哦”地一声,又躁动起来。
这才是必杀技,陈三爷在电报中着重强调的环节,因为所有老千,如果出千,必然借助服饰鞋帽,如常用的“袖里乾坤”,就是借助袖子,“偷梁换柱”,借助衣服或裤子上的口袋。
还有靴子里,也可以藏牌。
胳肢窝里,可以夹牌。
膝盖窝里,可以撤牌。
领口处,更可以插牌。
屁股底下,可以坐牌。
大腿上,可以黏牌。
但如果,把一个人脱光了,这些千术就都失灵了!
为此,沈心茹要做出一个牺牲,和王道成一样,当着所有人的面,脱光外衣。
这在当时那个年代,实属大逆不道,女子身体贵如金,肌肤怎么可以随便裸露在外呢?
但沈心茹不怕,本来,她就出过国,见识过欧洲女子的开放,她喜欢裸睡,并不以为耻,她认为人体是最美好的、最健康的造物主杰作,她还学过西洋油画、人体素描,认为并不色情,只要心里干净,看到的就是巧夺天工。
心中有佛,所见皆佛,心中无佛,所见皆魔。
所以,电报中,陈三爷提出这个策略,沈心茹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更何况,这是救命之举啊,为了自己的丈夫、父亲、家庭,莫说脱光衣服,干啥都行!
此刻,王道成有点心惊胆战了,脱光衣服,就真的没法出千了,看来今天要打心理战了。
当千术无法施展时,考验的就是心理。
转念一想,心理战就心理战呗,我一个常年混迹赌场的老千,还打不过一个素人?
其实,王道成是藏了一张牌的,藏在哪儿?藏在鞋垫下面。
肥牛刚才故意不搜查他的鞋,就是因为不能当场拆穿他,否则赌局就没法开启了。
现在甜甜宣布了规则,待会儿双方都把鞋脱了,这张牌,他就拿不出来了。
甜甜宣布规则之后,看了看沈心茹和王道成,随即说道:“现在,请二位脱掉衣服、鞋子。”
王道成瞅了瞅沈心茹,无动于衷,那意思是谁先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