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飘忽,无人看见的视野里一道疾风朝着秦军帅台直直吹了过去,速度之快难以让人反应。
万军之中,有道身影正在极速迫近,兵卒们挥刀而上可却是徒劳无功,连劈砍的动作都没有做出来就已经成了用来堆积的尸体。
直直冲破盾墙,剑影密布,将铁甲军切得难以看出原貌,四散纷乱的碎块间,没人能看清她的动作,身影仍在往前疾奔着。
公输仇看清变故,面露慌张之色,“来人来人!拦住她!拦住她!!”
一排排黑甲重骑疾跑而来挡在帅台之前,长矛寒光冷冽,是秦军兵卒中实力最为强悍的黑龙禁卫,有着能防六品武师而无伤的极高美誉。
允白蝶脚步不停,瞬间拉近距离,禁卫长矛刺出,她就已经打着旋避开戳刺,踩住矛头往帅台上飞跃而去。
公输仇大惊失色,双腿发软跌坐在地。
剑刃在顷刻间爆发星芒,剑气四溢,悬挂在帅台上的锦段被磅礴剑气切得四分五裂。
可是,剑刃所向的目标只有一个。
那人一身红裙,妩媚妖娆,勾人魂魄的瞳眸仿佛能穿透最为真实的内心。
冷荼翘着腿坐于帅位之上,姿态从容,而她面前,允白蝶直刺的利剑难以寸进分毫。
一息后,浓郁剑气之中杀气陡然凝聚铺天盖地播散开来。
立于周围的普通兵卒全都没有幸免于难,皮肤上不知为何出现剑锋切割的伤口,越来越多,直至整个人葬身于无尽的杀戮剑气之内。
冷荼淡然而视,一挥手,允白蝶立即收剑往后倒飞数丈落入军阵当中,一杆杆长枪将她围住。
而这时,身穿银白铠甲的女将白烛葵提着长枪慢慢走到了她的面前,自知强攻失败,允白蝶不做停留转身跳走。
跌坐在地的公输仇慢慢站起,擦擦头上冷汗,感谢冷荼一句,随后心有余悸的说:“这女子实力恐怕已经到达八品境了,想不到韩国还是有几个厉害人物的。”
冷荼放下手按住自己飘扬的裙摆,一手撑住侧脸,美目静看着远处城墙上的战况,淡然道:“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她有自己的命运要去对抗。”
第十一年二月尾,春,寒雨。
秦军共计攻城五次皆是失败,而后,南方的春雨开始倾盆而下,如此寒凉的气候里,两军都陷入了沉默的宁静。
李幼白与伤兵们耽搁多日后终于绕开道路来到无名城北门外,守城将士察验无误后开门放行。
伤员躺在担架上抬走医治,大炮留在城楼下,错乱的叫喊声,各个军官正商议着该如何安置。
消息慢慢扩散开来,李幼白的名号也渐渐流传出去。
有闻名天下的医师加入,低迷的士气恢复了些许生气,伸长了脖子要看这传说中的药家传人长什么样子。
望着瓢泼大雨,李幼白静静待在城楼下,看着大炮被盖上干草装进货箱中运往南门,过得好久,她期待的身影还是没有出现。
雨点淅淅沥沥冲刷着城墙,南边大门上,血水和雨水难以分清,允白蝶坐在城楼上闭目休憩。
北门的消息传得很快,某一刻,她睁开双眼,耳朵动了动反复确认自己没有听错,随即站起身快步跑下了城楼。
李幼白取了把油伞,谢绝兵卒引路,漫无目的走在青砖石路上。
看着被巨炮夷为平地的街道,积水中的猩红清晰能见,想到此处曾经是何等繁荣热闹,战争的残酷忽然跃然于脑海之中。
“幼白!?”
一道声音将李幼白的思绪拉回,她猛然转回头,看见雨中熟悉的身影,难以言语的感情从心中升起。
像漂泊离家多年再次见到最为亲近的人时,李幼白难以控制心情,撑着油伞快步奔跑过去一把将允白蝶抱住了。
“你怎么来了?”允白蝶的声音有点颤抖又不可置信,自己从未想过居然还有机会能再次见到李幼白。
顺势伸出手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把脸埋在对方脖颈间,轻嗅着自己最为熟悉的味道。
李幼白的脸染上绯红,深埋进对方胸口,开口说道:“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