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构瞥了高舜一眼,而后淡淡的说到,“你说的那什么团头在何处?”“想见我们团头?那你可……”“啪!”刘珙一个大巴掌甩在他脸上,“老爷问什么说什么!”汉子刚要犟两句,便是又一个大巴掌甩了上来!“团头去了江陵,两三日后才能回来。”“既如此,就等你们团头回来再说,老爷我之前见过临安乞儿的金团头。”赵构的视线再度看向高舜,“高舜,当初在临安城中,那金团头就敢召集上前泼皮跟老爷我开战,到了这汉阳地界,这张团头不会真的带着几万青壮来找老爷的麻烦吧?”噗通!高舜直接就跪下了,但凡皇帝在他地界掉一根汗毛,他这条小命甚至阖族的小命也就别要了。“耿延喜,这人就先交给你吧,不过,过几日老爷还需要他给引荐那个团头。”“老爷放心!”耿延喜咬牙切齿,他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若是不好好炮制他一二,他这个官二代也就白当了。“曲宫,他有没有随行的人?”“禀老爷,小的已经让人将其随行之人拿了,听后老爷发落。”“一并交给耿延喜!”“走吧,回去,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未曾想,高舜你这汉阳竟是如此不安稳啊!”“将那什么英姬带上,被人如此追捧,那老爷还非要听听她单独唱词不可。”不待高舜开口,赵构便是已经踏步离开了屋室。回到住所,赵构刚刚清洗了一番,便是听到蓝珪来报,“陛下,高舜大人在外边求见。”“朕这会儿懒得见他,便让他候着,明儿个早上再说。”这大晚上的,温香软玉抱着睡不舒服么?跟这个脑袋一根筋的臭男人聊什么?赵构倒是直接回房,召了岳孝娥几人过来,开始做一些有益身心的游戏,可是外边儿的高舜浑身冷汗淋漓,一双眸子几乎是望眼欲穿。终于,蓝珪行了出来。高舜赶忙迎上去,“中贵人,陛下……”“陛下口谕,让高舜在外面候着,有事明天一早再行禀奏。”“这……有劳中官。”隔壁的一座小院中,英姬在两个媪妪的引领下进入到屋室之中。刚才她唱完词本是打算回去歇着,可是,那望江楼的妈妈却是寻了过来,告诉她有贵客相请。这种事儿,她自然不会答应。作为清倌人,就需要有清倌人的操守,若是一些正儿八经的席宴有人来请也就罢了,可这等私下邀请,让她怎么应?若是应了,那她的名声也就坏了。更何况,这一次是望江楼这边儿请她过来的,她自然有资格不答应这种要求。可是,她婉拒之后,那妈妈百般分说。没多久,便是直接有人闯了进来,一个媪妪将那妈妈赶了出去,另外一个上前给她出示了汉阳军军使的腰牌,言说是军使大人请她前往,明日有贵客。而后,两个媪妪上前,直接便是将她‘拿了’。她倒是也搬出了几个‘大人物’,可是,人家充耳不闻。出了望江楼,被送上轿子,便是朝着城中疾行而来,入城之后,她悄悄透过轿帘看了看,便是见到前后都有兵丁随行,两侧还有不少劲装汉子,这让她有些恐惧!哪怕有再大的名声,她也不过是个女子罢了。说到底,一个清倌人,别人给面子的时候,她能有几分体面,不给她面子的时候,她算什么?哪怕当个玩物都要看够不够资格。见到那两个媪妪盯着自己并不离开,她不由轻叹,心中默默想到,自己的名声再大,也不过是一个清倌人歌姬,女人,终归是需要一个良人作为倚仗的。只是,她如果仅仅是一个普通女子也罢了,随便嫁娶一个男子,届时男耕女织,不管日子过的富裕还是贫苦,都无所谓。可坏就坏在她名声极大,却又是清倌人的身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自己这样的女人,在世人眼中同样是珍宝,如果能够跟了一个身份足够高的人,那自然是好,可如果身份不够,那不仅是对方的灾祸,也是自己的灾祸!红颜祸水,从来都不是一句空话,历朝历代为了女子而亡国的君主不知几何,更何况是普通人呢?然而,她的身份,想要跟随一个身份高的人,人家还未必看得上。英姬自艾自怜,高舜心惊胆战,耿延喜则是咬牙收拾着那群船工,也只有赵构一夜鱼水享尽艳福。第二天一早,从几条玉腿、粉臂之中起身,赵构不由得感叹,这当皇帝的日子,着实太累了,不过,为了天下苍生,他一定会继续坚持下去。清洗用膳,听着周三畏禀告昨日送过来的一些文书,待到周三畏禀告完,赵构对一旁的蓝珪问道,“高舜在哪儿?”“昨夜得了陛下口谕,高大人便一直在外等待陛下宣召!”“哼,合该他受罪。”“周卿不必急着走,咱们这一路行来,数次遇到船工之事,其牵扯漕运、总领所、地方等事物,显然其中有些玄妙,先听一听高舜所言,然后再行商议一二。”周三畏颔首应命,赵构则是让人去宣高舜。不多时,周三畏前来,看得出,他一夜未睡而且心惊胆战,并不好受。“罪臣参见陛下!”“平身吧!”“说说,这些船工到底怎么回事儿?掌数万青壮,执掌水运,就连官府都不放在眼中,这天下到底是朕的还是他们的?那什么团头,既然有如此名声,你作为汉阳军军使,应该并不陌生吧!”高舜也不敢隐瞒,垂头丧气的讲述起来。实际上也并不复杂,也并非是最近才有的。一开始,这漕运的事儿,都是漕运衙门赵一些商船前来帮忙运送,支付给他们一些银两、粮米亦或盐票之类。这时候的漕运商船,都是各自为政,反正有点儿关系的,都能摸到门路蹭一些朝廷的生意,毕竟,只要有关系在,这等生意大多稳赚不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