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构尴尬一笑,“未曾想,朕选个秀女,也被你们说出这般大道理。”淑姬笑道,“夫君为圣君,便是纳天下女子,百姓也会诵天子功德。若夫君为昏君,后宫便是只有寥寥数人,那也是无道之主!”“便是大族、世家之主后宅十数者也不鲜见,更何论陛下。”唐婉应道。“若是妹妹前往选秀,定能选中。”淑姬陡然开口。唐婉一怔,随后脸上红霞密布,“小女子蒲柳之姿,如何当的宫中贵人?”“若是妹妹这般也算蒲柳,那天下怕再无绝色,夫君你说是不是?”赵构一咧嘴,这话孤很难不赞同……四月十五,刘彦修抵达临安!他的确早就得到了韩世忠的来信,本想要早些过来,不过却是出了个变故。他的好友朱松,病逝于建瓯。朱松、刘彦修二人乃是挚友,所以,临死之前朱松便是将在老家建州的妻子和儿子,写信托付给老友。尽管他对于朝廷的任命极为渴望,然老友托妻献子,自己如何能够置之不理?朝廷的官位可以不要,但是这多年情分却是不能不理会。于是,他给韩世忠写信,至少要先行将老友的妻儿安顿好之后,再行前来临安。朱松之子朱熹,年十三、不及束发,然年幼聪颖仁孝,刘彦修视若己出。将母子二人安顿好之后,刘彦修一边教导朱熹,一边寻思该寻何人继续教导,自己终归要前往朝廷复命,可老友之子的学问却也不能耽搁了。不久得知,刘勉之、胡宪二位大儒竟是汇聚五夫,与弟刘子翚会讲。刘彦修欣然前往相请,几人见朱熹考校之后大喜,有这样一个弟子为传承乃是幸事。随后,刘彦修在朱熹所居之侧,建紫阳楼,几位大儒尽皆居其中教授朱熹以及各地前来的学子、童生,见到几位好友尽皆用心,刘彦修这才放心下来一路赶到临安……“好你个刘彦修,数年未见,却是长脾气了啊。”韩世忠府上,老友相见、自是欢喜!“老夫好不容易寻了个好时机,在陛下面前帮着你说项,你反倒好,几个月时间方至!若非是陛下贤明,你刘彦修接着在武夷山中蹲着吧!”刘子羽连连告罪,“良臣贤弟,此老夫之过错,还要原谅一二。”“哼!这两日平叔也要回来了,届时,你刘彦修若是不能好酒好菜的赔罪,我好歹是不应的。”“好说好说!待到平叔归来,我下帖宴请你们二人。”说罢,二人对视,不由得哈哈大笑。一盏茶吃罢,刘子羽沉吟问到,“良臣,陛下想要习练水军,是为何故?而且,这一两年,老夫虽然居五夫,可朝廷的消息也知晓一二,如今陛下之秉性……”韩世忠哈哈一笑,“你也觉得陛下改了性子?”“哎,你我皆庸臣,不明陛下之雄才大略!陛下不仅是圣明君主,而且是有为之君!之前之所以连连避战,非是怯懦无能,而是等待时机。而且,之前朝堂之上,有秦桧等一众奸佞,陛下掣肘不小,这才隐忍!好在如今陛下已经打压秦桧,这才大展宏图。”“便是如此?”刘子羽满脸狐疑,以前的陛下,是假装的?这演的未免太好了吧。“说来,还是我等无能!致使秦桧做大。”韩世忠叹息,“依我看,实则陛下并不想那么快暴露,只是这秦桧无法无天,卸了我等军职还罢了,竟是想要诛杀鹏举。”“陛下虽然不说,可是却也知晓我等之忠义,因此,这才提举皇城司,一举打压奸相其党羽。否则,现在就没有北地的岳元帅,只剩下一培黄土了。”“原是如此!”刘子羽也叹服说到,陛下心性竟然如此之深,却是非他们所能忖度。“你还未说陛下要习练水军是何故?”韩世忠沉吟片刻,而后先行将蕃商的事情讲述一番,随后低声说到,“我以为,陛下有征伐这些蕃国之想,否则,如何会这般大动干戈。”“我本觉得此事太过冒失,而且那蕃商之地乃蛮荒边野,征之无味。只是陛下执意如此,我也不好劝谏。”刘子羽双眼一亮,“陛下乃不世之明君啊!”“哦?”“良臣,你久居江南,却不知这些蕃商之害。”“这些蕃商屯居积奇,拨弄物价,实非善类,不瞒你说,我曾数次书州府言事,当限制这些蕃商,否则或许会有一日,这些蕃商成势,霍乱我大宋!如今陛下举兵伐之,乃善举。”“区区蕃商,也能霍乱我大宋?”韩世忠有些不信!“哼,蕃商虽弱,却胆大妄为,而且奸猾无比,他们大行商贾之道,福州之地百姓多受打压!”“不少蕃商与官府勾连,以小利诱之,其器虽恶劣,然其大肆收购当地百姓作坊。百姓被其利所惑,却是失了根基。长此以往,福州之地百姓将被这些蕃人所辖制。”“去岁福建多地产茶被蕃商一扫而空,除了将一部分运送到异国贩卖,其左右当地茶价,百姓受其害!”“对这些不守礼法、不知廉耻、不懂礼仪之蕃人,当斩草除根、以除后患!”刘子羽杀气腾腾的说到,“若是我能够为陛下领兵,定扫平这些蛮国。”他虽然也是大儒,可其父刘韐却是名将,幼年便时常随父亲在军中。靖康之变,刘韐战死,刘子羽扶棺归乡葬父,誓于金人不共戴天,到后来他弃笔从戎在军中任职,也颇有建树,若非被秦桧所打压、再加上当时赵构这个怂货,他也不会被贬归乡。如今能够再度入仕从军,能去打金人最好,哪怕不能打金人,拿这些蕃人练练手也不错。“你能够这般想,那是最好!”韩世忠笑道,“至少,你与陛下的想法并无冲突,不过,有件事情,你还需要有个准备。”“何事?”刘子羽诧异。“你只是副官,主官为陛下近侍康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