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二!蜀地传来捷报。韩世忠小跑着直接冲进勤政殿,“陛下,大捷!夹江大捷。”“张浚建功了?”赵构先是一愣,随后也欢喜起来,能够尽早平定蜀地,他当然满意。韩世忠展开奏疏,而后大声念到,“八月十三,张浚命副将引少量兵马屯驻龙游城外,每日造势,佯装攻城,自己却率兵金蝉脱壳,度衣水向南横插到龙游、峨眉之间。”“伏兵三日,有峨眉运粮兵马前往龙游,张浚率众击之,斩敌千余,缴获大批粮草。”“而后,张浚将俘虏兵马编入自己军中,并以此为引装扮成运粮队伍,不过,大车之上的粮米除了少部分之外,尽皆被火油、干柴代替。”“运粮队伍于二十日抵达龙游城外,诈开南城门,然而却是在入城之时被蛮兵发现端倪。”“事不可为,引兵主将刘林当即决定点火。”“大火焚烧城门、城墙,难以靠近,正值此时副将引兵与城南发起攻击。”“因为城门起火以及城南开战,使得城内一片混乱,张浚副将邵烈请命率兵突袭。”“张浚允之,邵烈选八百死士突袭南城门,其部被城墙之上守军射杀近半,百余被城门处大火烧死,其率兵二百余杀入城门之内。”“城门处蛮兵溃不成军,张浚下令中军突袭。”“鏖战半日,敌军大败,张浚部拿下龙游城。”“此战斩敌六千余,俘虏三千,少部分蛮兵趁乱逃窜!”“据龙游城之后,张浚分兵两千驻守,并亲率主力向南杀奔符文镇……”“好!”赵构满意的点点头,“朕的儿郎有死志,当重赏!”“陛下,张浚说,陛下的使者已经抵达乌蒙山一带,乌蒙山本有出兵的打算,不过却是因为使者前来,打消了。另外,按照陛下的命令,张浚放出一部分俘虏宣扬陛下要册封邛都王之事,这也使得龙游之战中,驻扎在符文镇的勿邓部兵马并未遣部众支援。”“很显然,陛下的计策已经生效。”“虚恨部损伤惨重,其兵分两路,一路退往犍为方向、一路往峨眉。符文镇的勿邓部兵马,好像并没有与张浚交战的打算,只是派兵防守。”将捷报给赵构呈上去,韩世忠笑道,“陛下,显然这两部对册封邛都王之事动心了,再加上接连战败,看来,蜀地很快就要平定了。”赵构眯了眯眼睛,“南蛮终究是异族,册封邛都王、南蛮退兵,也不过是一时之计,哪怕不能将他们尽皆诛灭,也要为朕所用才是。”“你传令张浚,告诉他,朕允他临济决断之权,不过却有两个要求。”“第一,南蛮部众侵伐蜀地百姓,必须予以相应赔偿。第二,若是想要朕册封邛都王,那邛部州便是大宋的蜀地,所以,朕要在大渡河之南驻扎一支兵马。”“这支兵马不针对当地部落,只是驻防边境。”“陛下此举极好!”韩世忠赞到,“想要一下子灭掉南疆并不现实,而且若是逼迫太甚,南蛮部众数十万定会拼死而战,可现在,只是要求驻扎兵马,就容易多了。”“南蛮之所以为不争之地,乃是大渡河天险易守难攻,只要在对岸有一处跳板,这南蛮便是陛下的囊中之物,什么时候想要拿下,直接出兵便是。”“嗯,正是如此!”“具体事宜让张浚思量着办就是了,咱们远在数千里之外,终归不如他知晓当地状况。”“臣这便给张浚传信。”就在韩世忠想要离开的时候,阿贵来报,“陛下,皇城司提举王元求见。”“韩卿也等等吧,看看这王元有何事。”不多时,王元便是进入大殿之中。“陛下,赈灾使赵鼎、副使康履,通过皇城司急报!”“嗯?他们两个走了还不到一个月吧,难道已经到了鄂州?”虽说他们走水路速度要快一些,可是临安到鄂州水路一千五百里,除非日夜不停,而且还要一路顺利,否则怎么也不会那么快就到。赵构却不知道,赵鼎是个急性子,唯恐多耽搁一天,灾民就要煎熬一天。所以,物资齐备之后,当即便是催着船队离开临安直奔鄂州。这一路上根本不需要补给,而且每日行船六个时辰以上,硬是只用了十三天的时间便是赶到了鄂州。而且在出发之前,他和康履二人便商议一番,先行派出快马亲信前往鄂州安排、并打探情况,免得抵达之后还要一团乱麻。虽然二人的理念和想法不一样,可是,一个是爱民如子的耿直老夫子,一个是一心想要表现给皇帝看的大太监,在这方面却是不谋而合。两位上官都打了鸡血,下边儿的差人、兵马、小吏,自然不敢懈怠。八月末,二人的船队总算是抵达鄂州。虽然已经有所预料,可灾情的状况还是让二人有些震怒,之前皇城司禀告的时候,只有嘉鱼等三县之地受灾,可如今灾情已经蔓延到整个鄂州,甚至已经蔓延到复州和岳州两地……鄂州之北,青山矶码头,整整齐齐大大小小数十名鄂州州府、县衙官吏,衣着整齐、神色热切,视线则是朝着不远处那缓缓靠岸的大船注视着。他们已经得到了朝廷的旨意,这一次前来的,便是两位赈灾大员,一位御史大夫赵鼎、一位皇帝近侍康履。这可是皇命钦差,自然不能怠慢。随着纤夫整齐的号子声,为首的大船总算是停了下来。船工吆喝着将舢板从船上顺下来,鄂州判官张勋,一撩官袍,谄媚的榻上舢板,并高喊说到,“下官鄂州判官张勋,恭迎二位天使。”为何来的不是知州?因为就在不久之前,知州阖家尽皆被皇城司的人拿了。这皇城司的兵丁就和地府的黑白无常一样,上午拿人抄家,下午城门杀头,干净利落、童叟无欺!那知州阖家上下百余口,尽皆被砍瓜切菜一般被砍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