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倔驴这是有心事了,当然,也包括不是人的,我迫切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我并不急于出头,毕竟这群人里面,没有眼力见和好奇心强的大有人在,果然,没一会儿马特维就坐不住了。
“呦……这是咋的啦,驴Sir?青春期迟延和更年期提前撞车了?”马特维调笑着随口问了句,换来的是倔驴狠狠地一个白眼,只一下他便不笑了,从后面使劲捅了捅马里奥。
“啊……嗯!”反应过来的马里奥赶忙解围追问。“有心事儿就说说,大伙儿认识这么长时间了,都不是外人,虽然你就是说了也不一定能解决了吧……”
眼瞅着马里奥的话就要跑偏了,主人赶忙给他拦了下来,这才亲自出马,郑重其事地问起了倔驴缘由。
“其实也没什么,小时候的事了,和他一样……”倔驴指了指身旁的迟暮侠。“我以前也有个超级英雄梦,你们没有么?我觉得男孩子都有过吧。”
几个男人都肯定地点了点,尤其是马特维,一提起这话茬,瞬间就来了精神,憋不住笑地大声让众人猜猜自己想当什么。
“你他么还能当啥,铁胆火车侠么?”主人敷衍着吐槽道,逗得石川哈哈大笑。
“不是……啥火车三蹦子的,人家想当隐身侠,那玩儿意你寻思寻思,光想想就刺激的要死……”不明所以的马特维一本正经地连连摇头,没两句话就变了一副淫邪的模样。
“操,一猜就没好事儿,你鼻血都要淌出来了,行了,快别JB打岔了,听倔驴说。”主人说罢又望向了倔驴。
倔驴面无表情,挺了挺身体,深吸了一口气后喃喃道:“当时还是上小学的时候吧,我记得是上课的时候偷偷看的漫画,完了满脑子里就都是这些东西,也是巧了,放学还正好就让我撞上了几个小子抢我同学的钱。”
“完犊子!我小时候都是抢别人钱的……”马特维代入感特强,刚听了个开头就不自觉地骂道。
倔驴没有理会他,继续讲说:“那就不用想了,我上去就和他们几个打起来了,虽然没占着什么便宜吧,但挨欺负的那小子,钱是保住了。”
“嗨……听开始,我还以为你直接给他们都揍了呢,完了各种鲜花掌声,原来也没占到便宜。”马里奥泄气地说。
“我说的是真事儿,又不是故事、小说,生活哪有那么容易。”倔驴自嘲地一笑。“完了你们猜怎么着,被抢的这王八蛋连声谢谢都没说,转头就跑了,我当时也像你说的一样,还想被敬仰一番呢,这可给我失望透了,不过话说回来,当时就是再失望也仅是一阵儿的功夫,转头我就回家该干嘛干嘛去了,可我没想到啊,做英雄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咋滴啊!让人家打击报复了?”马特维似想起了自己的童年,边问边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要只是被报复还好了呢,我就不怕来硬的。”倔驴说着说着便皱起了眉。“被抢那王八蛋第二天和所有人说了,说是我抢的他,还打他了,我怎么说不是我干的也没用,真实的情况重复了无数遍都没人信,现在我还记得那老师说的话呢,他说要真是别人抢的,和我也没关系,我掺和什么?就这句话,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答,你们知道么?”
讲到此处,所有人都沉默了,就连嚎了半晌的迟暮侠也收了声,仰着头一动不动地看向了倔驴,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来安慰了。
“他么的!就这种狗篮子,一天打他一百遍都不带嫌多的!”马特维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了我一跳,看来这货是打心眼里与自己的“同僚”们划清界限了。
倔驴苦涩地一笑道:“是,能不打么?可是适得其反啊,所有人都以此佐证着我心虚了,我记得当时给我委屈的,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不过,正巧那段时间我表哥来我家住……”
“就那个穿毛坎肩的?”马里奥灵光一现地随口而出。
倔驴先是一愣,然后无奈地点了点头继续说:“他和家里其他人都不一样,别人都说我傻,愿意管闲事儿,活该如此,只有我表哥说的一句话让我至今仍奉为真理,他说别人怎么看我,其实和我没有一点关系,这群人都是在假借姿态来证明着自己,今天能把我高高地捧到天上的人,与明日将我死死地踩到脚下的往往是同一群人,活着,就是要自己舒心,。”
“卧槽!他说的这是啥?”马特维张着大嘴感叹道。“但是你别管我整没整明白吧,我是知道一般这么说话的人都不简单,你像那个推镜的、提裤的、加减时间跑得快的,还有谈笑风生说别人年轻幼稚的,是吧……契丹佬。”
“你他么看我干啥?”主人生怕惹火上身一般惊诧道。
两个人自顾自地“暴力”着,完全不知道两人在吵些什么的其他人则仍旧沉浸于久久地回味之中,良久,马里奥才小心翼翼地继续问道:“然后呢?”
“然后……”倔驴轻生一笑。“然后我就变成今天的我了,我帮人,完全是因为我想帮,和那人没有一点关系,同样,谁让我受了委屈,我也会寻条捷径让自己尽快宽心。”
“就像你救我们的时候么?”马里奥若有所思地问道。
倔驴被问得一愣,想了想后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最后似转移话题般看了看身边已经听得入了神的迟暮侠。
“我明白了……”迟暮侠精神恍惚地点着头。
“不,你没明白。”倔驴缓缓地摇了摇头。“我没有告诉你,那个诬陷我的王八蛋被我偷偷地从三楼的窗口给推下去了,如果现在他还没有死的话,应该还是个瘸子吧……”
一听此话,迟暮侠干嘎巴嘴说不出话,连主人和马特维也停止了吵闹,而我的眼前,更是浮现出了先前倔驴种种的阴狠手段,不禁全身猛地一个战栗。
倔驴似道尽了苦楚,看了看众人后轻松一笑,这时所有人都似乎想说句像样的结束语来换个话题,但还没等他们憋出来呢,倔驴就已经把所有的事都办妥了,他四处看了看,然后歪着头问道:“我怎么觉得少了点儿什么呢?”
大伙儿纷纷抬头张望,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忽然石川大喊一声:“对啊!那个小弟弟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