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那口子,别忙活了,歇歇吧。”菜贩对在院子里编制篮子的妻子说道。
“你在这儿站着干什么?”妻子嗔怨道,“还不赶紧把这些篮子收拾回去,雨淋了,就卖不出去了。”
菜贩倚靠着门框摇头晃脑:“还编什么篮子啊,有了那一两金子,我们未来五年都不用为生计发愁了,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说起这个就来气,你赶快找到那个什么邢大人,把金子还给他。你活了这么大岁数,什么时候好事儿轮到你身上了?你说赏你个一钱银子,你拿了也就算了,一两金子你是怎么敢拿回来的?我们本本分分过自己的日子,你不要一天到晚惹事。你看看你招摇的样子,生怕邻居们不知道你拿了一两金子。”
菜贩哼了一声:“我这也是为了我们,这件事儿你不用管,那口子。”
“怎么了又?”妻子还是不忿。
菜贩看了看大门,叹口气说道:“没事。”
下一刻,院门被猛地踹开,十几个大汉冲进了门来,这些人手上都提着刀。
为首的一人问道:“你就是陈二?”
“我是陈二,你们是……”
“不该问的别问,你们几个,押住他们俩,其余人,给我进去搜。”
大汉们进屋翻箱倒柜,片刻后,一人出来说道:“找到了。”
他手里攥着的,正是那一两金子。
“把大人请进来。”
片刻后,一个人垫着脚走了进来,这人正是左丰。
“京师里还有这么破的地方?”左丰捏着鼻子,“腌臜难闻,说说吧,这金子从哪儿来的?”
陈二与妻子被押跪在地,两人都一句话不说。
“咱家是先礼后兵。”
左丰刚一屈腿,旁边一名仆人已先跪倒在地,用背去接。
左丰稳稳坐住:“现在说出来,这一两金子还是你的,可要是不说,咱家就得看看你皮多厚了。”
陈二闭着嘴,像是城门般严实。
“好好好,不说是吧?看你们的了,咱家不愿意看到血,我在外面等你们,你们有什么本事,就都用上。”
左丰在外足足等了小一个时辰。
仆人浑身是血的走了出来。
左丰撩开轿帘:“招了?”
“终于招了。”仆人道,“这小子嘴真硬,打了半个时辰不肯说,直到我们要对他妻子动手,他招了。”
“说说。”
“他说那人用一两金子买了他的烂菜叶,他不知道那个人具体叫什么,只知道姓什么。”
“什么姓?”
“邢。”
左丰骂了一声:“咱家就知道,果然是邢道荣这小子,和咱家耍心眼子,还嫩了点。把这两个押入大牢,等明儿一早,咱家跟张大人一块儿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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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人气熏蒸,则入骨钻筋,绝阳蚀脑。阴毒之物无似之者。”——《营造谱·水银篇》(改自《本草纲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