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半小时后。那头的人给谷丽桦回了电话过来,信誓旦旦道:“您放心,他们还在酒店,哪都没去。”“你确定?见到纪淮了吗?”“哥几个怕暴露,没敢真的见着人,但听到了声音和身影,确定是纪淮。”谷丽桦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她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可事情已经办成了这样,要是再折返回去,以纪淮的精明,恐怕会觉察出端倪。“知道了,总之盯紧些,有任何风吹草动,第一时间告诉我。”“好。”电话挂断。纪永言看她:“我没说错吧!?我哥不是那种人,你总是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他。”“知人知面不知心。”谷丽桦剜他一眼,仍没有放松警惕:“纪淮表面滴水不漏,实则城府极深,且颇有手段,说不定这会儿正在什么地方监视我们,也就只有你这么信他。”谷丽桦随意一句吓唬,不曾想,竟然真的意外点中了要害。纪伟菘的床底下,一个十分不起眼的监听设备正在运行中。与此同时。戚然和纪淮对视一眼。“还真让她误打误撞猜中了。”“她确实没那么简单。”若非徐嫣这个变数突然出现,为求自保掀了谷丽桦的老底。就连纪淮,亦是觉不出端倪的。谷丽桦完美利用了纪伟菘好色、出轨的恶劣品性,将一切做得滴水不漏。直到被纪淮捏中了命脉,才屡次出错,处处受制。这台戏。是纪淮亲自搭起来的台子。他作为事件主导者,自然的亲眼‘看上一看’。纪伟菘的身体素质到底过硬得很,连二连三的打击,也没能彻底摧垮他。麻药过后,他幽幽转醒。“水。。。”一声沙哑的呼喊,成功令谷丽桦和纪永言直起身子,也让等着好戏开场的戚然二人眸中浮现出亮色。“伟菘。”谷丽桦声音柔柔的,眉宇间全是无尽的担忧,她快步走到纪伟菘身边,给他倒好温热的水,又万般贴心地将他扶了起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说到最后,她的声音里甚至夹杂着几分哽咽。所言所行。任谁瞧了,都得赞叹一声她的痴情。车内。听到这儿戚然啧了一声,吐槽道:“谷丽桦真是选错赛道了,她要是进娱乐圈,我都不敢想靠她这身得天独厚、一秒入戏的演技,得火成什么样!”话音刚落。听筒中传来一声巨响。稍稍缓和一二的纪伟菘强撑着为数不多的力气,将一杯水连同杯子劈头盖脸全部砸到了谷丽桦头上。谷丽桦猝不及防,压根没有躲闪的时间。玻璃水杯在她额头裂开,尖利的碎片直直戳入她的额头,鲜红的血霎时间遮掩了她的视线。下完这一狠手,纪伟菘直挺挺地倒了回去,喘着粗气,猩红的眸死死盯着谷丽桦,像是要把她千刀万剐。短暂的愕然后,纪永言反应过来,他急急冲到谷丽桦面前,脸色难看到极点,怒视着纪伟菘,平日里的尊重和畏惧消失得干干净净。“纪伟菘,你他。妈有病吧?”纪永言的手在空中慌乱试探,很忙,但不知道在忙什么:“妈!你怎么样?我去叫医生。”剧烈的疼痛令谷丽桦的理智有了瞬间的崩盘,但好在,她很快反应过来,她用力抓着纪永言的手,虚弱但强撑着怒气道:“永言,你怎么跟你爸说话呢?赶紧道歉!”“凭什么?好端端的,他凭什么打你?明明犯错的人是他。”纪永言梗着脖子,脸上写满不服。谷丽桦强忍着疼,擦了擦遮挡她视线的血,虚弱到即将虚脱,也还是撑着一口气为纪伟菘挽尊:“你爸不是不讲理的人,既然他动手,就一定是我错了。”说话间。她握着纪永言的手不断收紧,以此提醒。意识到了谷丽桦话中深意,纪永言呼吸骤然一滞,眼里急速划过一抹复杂之色。“爸——”纪永言心虚得厉害,不敢直视纪伟菘,他含糊不清地道歉道:“对不起,我妈受伤我太着急了,您别见怪。”纪伟菘胸前剧烈起伏,一副随时要被气死的模样。从前对二人从不设防时,他还瞧不出什么端倪。现在看来。。。。二人眉眼中分明烙印着明晃晃的算计。所谓爱慕、尊敬不过是觊觎财产,委曲求全罢了。“伟菘,我错了,你有多大的气,我都愿意受着,可你一定要保全自己的身体,医生交代过,你万不能再动怒,否则身体吃不消的。”短短一句话里,饱含着她对纪伟菘的无尽关切。谷丽桦额头处还在汩汩向外冒血。只短短几十秒,殷红的血就已经染湿了她的衣服前襟,病床上、纪伟菘的手上、身上,也有她的血。她本就受纪永言的气,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过来,又挨了这么一下。身体机能更是抵达临界点。即便极力控制,可她的身体还是一阵阵地发冷、颤抖,若不是还有理智强撑着告诉她不能倒下,只怕如今连说话的力气也没了。听完谷丽桦这番话。纪伟菘不仅没有感动,反而更加恼火。就是这番言辞!!迷惑了他整整二十多年!!如果纪淮今日没有送来证据,揭穿谷丽桦的真面目,只怕他到死,也依然被蒙在鼓里。越想。纪伟菘越气,他哆嗦着手指向谷丽桦:“过来。”谷丽桦刚要有动作,就被纪永言拽住。眼下这个节骨眼,谷丽桦哪里还敢不听话?她甩开纪永言,乖乖地凑到纪伟菘身边,语气极力轻柔:“伟菘,你说,我听着。”纪伟菘墨眸一厉,咬紧牙关,抡圆了手掌,一巴掌狠狠扇在了谷丽桦脸上,使尽浑身力气怒斥道:“贱人!你这个贱人!”谷丽桦被扇得眼前一黑,要不是身后有纪永言接着,只怕会直接摔趴在地上。纪永言终于忍无可忍:“纪伟菘,你别太过分!你凭什么打我妈?你在外面沾花惹草,连脸都不要,有什么资格对她动手?”纪伟菘喘息声越来越重,他直勾勾看着纪永言。心越来越凉;火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