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做不了主,愣了几秒看向乐渊,乐渊也不说话。
九姐开始以为这女孩儿真是乐渊的女儿,这会儿冷静了,看他们破了天也就十五岁年龄差,父女的身份太不切实际。
但不是父女更让她不安。
经理硬着头皮问乐渊:“乐哥,您看这……”
“照规矩来吧。”乐渊说这话时那点显而易见的火气已经消了。
经理迟钝地应了一声,去给琮玉换筹码了。
琮玉也不慌,扔了改锥,拍了拍手上的灰,一眼都不再看向乐渊,跟上了经理。
九姐不理解了。
宝郡借水钱的规矩多是找人担保,利息不等,没人担保就抵押,车房古董公司股份,能折现的东西都能抵。
焰城的赌场什么都不怕,尤其不怕没钱的,就怕没人赌,所以这里的钱很好借,赌鬼、酒鬼、瘾君子,还不上有的是能把钱拿回来的方式。
如果这女孩跟乐渊没关系,为什么敢搬出他这尊活阎王?
如果这女孩跟乐渊有关,乐渊怎么能看着她在这地方赌?还同意她还不上去霓月卖?
九姐思考良久,没想通,见乐渊离开,也没多待,随他同去了。
宝郡内部人员和赌客们惊魂甫定,大厅中央音响播放的音乐仿佛八十年代的舞曲,但搭这地方的金碧辉煌,倒是毫无违和感。
琮玉站在柜台前,看了一眼乐渊的背影,不带任何情绪。
经理把筹码盒子递给她:“直走,最里边。”
琮玉走向百家乐区域,大厅是吸烟区,楼上是禁烟区,私人赌桌有专门的运营帮赌客兑换筹码,但要求本钱不低于三十万,琮玉二十万勉强够格由运营介绍在宝郡赌牌的规则。
吸烟区的赌客不管是输了的,还是赢了的,都红了眼,他们双眼呆滞的样子就像赌鬼上身,已经不能自由支配身体了。
琮玉坐下来,庄家麻木地看了她一眼,她看向赌桌,捡了几个筹码放上去。
——
乐渊在宝郡门口站了很久,烟抽了两根,风吹起他遮住眼睛的头发,过于长的眼睫毛正好被从他身后走来的九姐看到。
九姐深呼了口气,心跳突然有点快,问乐渊要了根烟。
乐渊递给她烟盒,她又要打火机,乐渊再次递给她时,她问:“要不用你嘴里那根给我点着?”
乐渊把打火机也收了回来。
九姐笑了下:“开个玩笑,真小气。”说着从乐渊手里把打火机拿了过来,有意无意地碰了下他的手背。
她点着烟,抽了一口,微微仰头吐向半空:“那几个青瓜蛋子已经按你吩咐,把美琪姓高那娘儿们解决了,她手里姑娘有些不想干这行了,我放她们走了。还想干的几个我准备安排到东头那个店,那边穷鬼多一点,不挑。”
“嗯。”
“就是茶楼老金那边你得去一趟,我们打她娘儿们就是打他的脸,他肯定过不去。我觉得邱哥还是不想跟他撕破脸,咱们得稳他。”
乐渊把烟掐了:“我有数。”
九姐点头,又吸了一口夜间凉风:“今儿我老公生日,我冷不防想起来,他都死了六年了。”
乐渊没说话。
九姐也掐了烟:“今天陪陪我。”
乐渊要走。
“喝酒而已。”九姐笑着问:“你至于对我这么抗拒吗?白捡的便宜都不要啊?”
乐渊扭过头,不给面子:“便宜没好货。”
九姐鸡当久了,早没尊严了,什么诋毁、嘲讽,不痛不痒,还能笑着回:“那你没试过怎么知道呢?”
乐渊没理这茬,也没空跟她喝酒,走了。
九姐喊:“我老公死的时候,你刚到邱哥手底下,那趟压车你也在,他到底是怎么从车上跳下去的?”
乐渊停住。
“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