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倾颜蓦然抬眸,“我知道了,你要的就是让他想不明白!”
想得多了,疑点自然也就多了。
皇上本就疑心重,让他把心思放在齐王府,总比盯着定国侯府强。
祁烬这招围魏救赵,玩得可真溜!
她忽然觉得,祁烬的心机远比她想象的还要更沉更细。
“好了,小脑袋瓜子就别胡思乱想了,我自有分寸。”
这回她没有反驳,整理了一下褶皱的衣裳道,“我得回去了,再被祖父抓到,可不是禁足一个月那么简单了。”
过两日,她还想全须全尾地进宫参加母亲的生辰宴。
他的眉眼尽是温和,“好,那我让天枢送你回去。今日若无意外,父皇定会让我领着黑甲卫搜捕刺客。我得留在府里等着宫中来旨。”
“用不着解释,没人稀罕你送。”左倾颜轻哼了一声,转身眸色微暖,纤细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转角尽头。
祁烬回到房中,负手开阳榻前静静立了许久,眸里掠过一抹冷绝。
你的血,不会白流。
“喂,宫里来人了。”
一个清瘦俊朗的男子出现在他身后。
祁烬将腰间令牌递了过去,“你亲自出城一趟,集结黑甲卫。”
“破事儿真多!”
。。。。。。
天很快黑了下来。
齐王府大门紧闭,后院灯火通明。
祁皓寝室里连着两夜燃了几十支蜡烛,照得屋里亮如白昼。
昨夜祁皓伤情危重,太医岑奉熬了一宿,早上不过睡了几个时辰,就被齐王妃再次请进祁皓寝室,一直待到现在。
祁皓闭目躺着,心口的箭羽早在回府的第一时间被拔出,可是此箭极为刁钻,擦着心肺而过,府医拔箭时一个不慎,引得伤口喷血如注。
若非昨夜岑奉及时赶到,祁皓这会儿已经过了奈何桥。
“岑太医,皓儿情况如何?”
两日两夜心力交瘁的煎熬,齐王妃原本颇为丰盈的脸微微下塌,眼白布满红血丝。
她整个人耷拉在榻前,哭肿的双眸黯淡无光。
岑奉沉吟着道,“命虽暂时保住了,但是世子反复发烧昏迷,不是好兆头,今晚若能清醒,才算真正迈过这一坎。”
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度奔涌而出,她红着眼角扑倒在床边,嘶声哭道,“皓儿,我苦命的皓儿……这好端端的人出去,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想起昨夜祁皓伤重时面色灰败,全身抽搐颤抖的样子,她的眼泪根本止不住。
身边老嬷嬷搀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王妃,世子昏迷未醒,王爷也还在赶回来的路上,您千万要撑住啊!”
她抬起头来,哑声问,“王爷还要多久才到天陵?”
“王爷在蔚县治水,就算连夜赶路也要十日。王妃不如先遣人问问世子为何会伤得这般重,及时通报京兆府,也好早日抓到凶徒!”
提及凶徒,她眸光染上寒霜,“尉迟家的小子昨日是怎么说的?对了,晧儿对林统领很是敬仰,他可知道此事?”
平日里跟祁皓走得近的,莫过于林诩风和御林军的那几个小子。
“林统领奴婢近日倒不曾见过,不过,尉迟家的公子来时说话含糊不清,只道世子是被贼人暗算才中箭。可奴婢观他们言行,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
“派两个人到尉迟府把尉迟律请过来,不要声张。”齐王妃冷声吩咐,眉梢犹如凝了雪霜,纤手用力攥紧薄被。
要让她知道谁害了皓儿,她定将此人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