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中岳这辈子从未像此刻一样脸上有光过。
“造反”他嗤笑一声,“笑话!”
他神色凌然,环顾城楼下黑压压的人头,朗声道。
“阳城是我东陵的地界,我陈中岳更是东陵驻军统领!敢问闫将军,你们西秦何时打败了东陵,何时一统了天下,又是何时,成了我们东陵驻军的主子!”
闫宇面色铁青,陈中岳的每一句话,都在打他们西秦人的脸。
“陈中岳!你找死!”
陈中岳却面无惧色,突然手臂一挥,厉色高喝,“放箭!!”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道道疾驰的箭矢犹如疾风暴雨袭向聚集在刑场中央的西秦军。
五万西秦军还没来得及散开,就被一波猝不及防的箭雨断送了无数性命。
“护盾!防守!”闫宇的声音被淹没在一片惨嚎之中。
西秦军全然没有想到,像陈中岳这种做事瞻前顾后,唯唯诺诺的劣等人,敢对他们口出狂言,甚至不遗余力,狠下杀手!
眼看着被扎成筛子却避无可避的西秦士兵,闫宇瞠目欲裂。
随着西秦军队伍凌乱散开,马匹受惊嘶鸣,四处踩踏,士兵狼狈逃窜躲避,宽阔却毫无遮挡的刑场上,乱成一团。
“别乱!快,布防御阵型!!”
“不许逃,不要慌!!”
闫宇像一只暴躁的野兽嘶吼着,急切挥开疾驰而来的箭矢,心却一点点开始往下沉。
来了阳城几日,他对城南的地形也颇有些了解。
若陈中岳与东南驻军的人都通了气,在此设伏,他们这五万人此时就像盲头冲进一个巨大口袋的一群麻雀……
一旦猎人将袋口扎紧,他们便插翅难飞!
思绪翻涌间,他果决厉喝,“全军听令!”
“前排变后排,后排变前排,全军撤离,前往东郊!!”
一片混乱中,一个虚弱颤抖声音从闫宇身后传来。
“走、走不掉了你们……”
闫宇猛地回头,竟是刑具上绑着的那个“血人”在说话。
他果断弃了马,找了一个躲箭矢的位置,半趴在刑台边上一看。
血污凌乱的长发披散下,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闫宇瞳孔骤缩。